站在她们周围一圈的宾客自然不知道海蜃已经多久没碰钢琴,只记得她去年的精彩表演,想说该给主人家的千金一个出风头的机会,也纷纷说着该请她上去表演。美智子看到大家兴致高昂,试探地看向海蜃,问道:“蜃蜃,你看……要不要去……试试看?”
虽然疏于练习会大大的影响发挥,但她毕竟功底深,哪怕手生一些,至少也不至出丑吧!
“我……”海蜃说出第一个字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喉头有多干涩,要开口有多困难,她看着美智子满脸希冀的模样,后面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来。
看到她为难的模样,柳生忽然眉头轻皱一下,镜片闪过亮光,但他只是静立一旁,没有说话。
而跟财前刚一起走过来的柳生广雄,看到大家兴致勃勃的样子,终于作为大家长发言,不轻不重地说:“海蜃,没问题的,就随便弹弹吧。”
海蜃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艰难地摇摇头。美智子不忍女儿受委屈,便出言替她说话:“哎,海蜃也好久没弹过钢琴了,就算了吧!”
然而,见海蜃当众拒绝自己,柳生广雄只当她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女儿,又开始闹脾气了,而且在那么多人面前,面子上也不怎么挂得住,他皱了下眉,语气沉下几分,说道:“生疏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别扫了大家的兴嘛!”
仁王看着海蜃的脸色,觉得心有不忍,又见旁边的柳生只是站着并不说话,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正想开口,另一个清朗的声音已经开口叫道:“伯父!”
钢琴
仁王的话还在喉头没有出来,幸村的一声“伯父”已经断送了他先开口的机会,仁王眼睛眯了眯,还是把话吞回肚子里,看着幸村走到脸色有些沉下的柳生广雄旁边。
温和的微笑,谦逊的态度,幸村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晚辈在长辈面前应持的态度,说道:“伯父,海蜃之前受过伤,虽然已经康复,但是弹钢琴,恐怕还是有些勉强吧!”
听到幸村的话,海蜃半年多前经历车祸之后躺在病房里了无生气的模样又浮现在柳生广雄脑海中,几乎痛失女儿的心痛抽起,对上海蜃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而旁边几个人听到幸村声音不大的话,也都马上说道:“啊,柳生小姐之前受过伤啊?那就千万别勉强了。是我们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起哄。柳生小姐别介意啊!”
有了可以下的台阶,柳生广雄也点了点头,没有再要求海蜃弹钢琴。幸村对海蜃微微一笑,但她好像还没从这大起大落中回过神来,回望他的眼神有几分茫然。
完全不知道海蜃出过这段往事的财前开头只是在海蜃和柳生广雄之间来回扫视着,听到幸村这么说,他心头一痛,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上前一步对柳生广雄说道:“柳生伯父,其实小侄手上有一首曲子,从来没有机会在别人面前完整演奏过,既然今天这么热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为大家表演?”
他的短短几句话化解了刚才有些僵住的气氛,众人的兴趣又被引起,柳生广雄也笑着说:“小光还会作曲这么厉害啊?”
“只是兴趣而已。而且,这首曲子的完成,也是托了海蜃的福。”财前笑着回答,对好像仍处于游离状态的海蜃投去一瞥。
“哦?怎么说?”
“呵,夏天的时候我来参加过立海大的海原祭,那天还是海蜃陪着我玩的。回去之后突然灵感涌现,就完成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演奏给他想献上的对象听而已。
“呵呵,那我们真是太荣幸当这第一批听众了!刚,你这儿子,真是不错啊!”柳生广雄已经忘记了两分钟前的不快,笑着拍拍财前的肩膀。其他人也跟着发出称赞。
财前点头一笑,走到钢琴前面坐下,双手放上琴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落下,一连串美妙的音符从他灵巧的十指跳跃间流窜而出。
心随意动,随着琴声的飘扬,财前的唇边也溢出了满足的笑意,眼前出现的,仿佛不再是那黑白的琴键,而是一幕幕难以忘怀的画面。
第一次的相见,被小金强拉着的她,不见无奈也没有不耐,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觉得跟其他同龄的女生很不同。
在比赛当中离开的她,独自走着,仿佛跟这个世界隔绝一般,如风,如雾,如同一切虚无缥缈之物,好像只要眨一下眼睛,就会消失不见。
几抹残樱,零落成寂寥的清艳,围绕她身边渐渐散落,如梦境般,看似真实却难以触摸。
漫天璀璨的烟花,在她脸上映照出忽明忽灭的光影,当初在她身上感觉到的那股虚无不知不觉中已经减淡许多,让人安下心来。最美的焰火,落在她的眼中,美艳不可方物。
遇见她之后写下的第一个音符,海原祭过后的一气呵成,这首曲子,起始与完成,都源于一个叫“柳生海蜃”的女孩。
那个晚上,被第一发烟火打断的话,无法再次出口,只能通过乐声传达。谨以此曲,献给那个,我喜欢着的你。
比起语言,音乐往往具有更大的通透力和感染力,能够直达人的心底。
然而,前提是,那个人,得要有在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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