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年喉头梗住,他动了动唇,好半晌才问出口,“她……是不是叫姜希?”
冯老叹了口气,“容年,既然已经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当年你想要的,就是各自安好。”
容年眸底通红一片,狭窄的车厢里,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冯老说:“还有一件事,队里所有关于你的档案都已经销毁,当年,你在极致绝望与痛苦下做的决定,你二哥……就是鹤川亲自盯着我们档案处的同志销毁的。”
容年一怔,随即眼中燃起了希冀,“我二哥……他都知道?”
“知道得不多,当年你出事后,总理和你大哥都在国外,你二哥飞过来处理后续事宜,但是你知道队里的纪律。”
容年知道。
为了保护卧底,除了接头的上级外,越少人知道越好。
哪怕容年任务完成回归,也不能让旁人知道细节,这是纪律。
容鹤川当年去边境接容年,也只看到了一个失去一年记忆的容年,还有一个尚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他弟,卧底一次,居然搞出了一条人命,他甚至不能告诉家里人,那孩子是容年的。
因此他把孩子带回去,只能说是沐谨留给他的。
容年心头苦涩,“师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惨烈?”
“细节只能等你彻底恢复记忆,我作为与你接头的上级,知道的信息不过是你传回来的只言片语,无法了解更多。”
当年这个任务的凶险程度也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整个部队里,就冯老与当时几位德高望重的领导知晓。
后来容年差点死在任务里,这几位领导还内疚了好久。
容年可是容怀章的老幺,当年容怀章把他送到他们这里来,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容年点了点头,“我了解了。”
冯老拍了拍他的肩膀,“容年,追溯过去只会让你感到痛苦。”
容年低下头,勉强笑了一下,“即便痛苦,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想知道。”
冯老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车子驶入一个老小区,冯明宇和江源早已经等在那里。
两人下车,陪着冯老往单元楼走去。
一行人上了楼,冯夫人热情地迎接他们,看到容年差点没认出来。
冯老开玩笑,“看吧,把你师娘也唬住了,她都没认出来你。”
冯夫人笑着说:“这要是走在大马路上,我真的不敢认,阿年跟从前简直像变了个模样。”
“我也这么说,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完全变了。”冯明宇虚虚搭着容年的肩,带着他进了家门。
容年:“师娘。”
冯夫人高兴地应了一声,“快进来坐,好些年没见了,怎么还拘束起来了?”
冯明宇说:“妈,容年这是内敛沉稳了,走走,进去坐下说话。”
冯夫人边往里让,边说:“是沉稳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从前锋芒毕露的模样,看着就有精气神。”
“您可别说,那时候最让爸头疼的就是容年了。”冯明宇推着容年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家具都很新,房子也不大,三室两厅,布置得特别温馨,有家的味道。
客厅里飘着饭菜香,一切和从前一样,容年坐在这里,却只觉得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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