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实在太累了,眼皮刚一阖上,就陷入困顿的黑暗中。
容年坐在旁边,听见她轻而浅的呼吸声,偏头看向她。
一张巴掌大点的小脸被高温烧得通红,睡着了倒是很乖,看着像个柔弱无助的小可怜。
容年微微倾身过去,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又把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
做完这一切,他低头继续看文件。
在文件上签完字,他打电话叫江源进来,把文件送去楼下策划部。
江源敲门进来时,姜希惊了一下,双手在毯子下不安地动了动。
容年将手按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没事,睡你的,天塌不了。”
姜希再度沉沉睡去。
江源大步走进来,看见姜希躺在容年的沙发上,他压低了声音。
“姜秘书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这份文件你送去楼下策划部,他们急要。”
容年将文件递过去,江源伸手接了,又看了姜希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门再度合上,办公室里静默下来。
容年抬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俯身过去,把姜希夹在腋下的体温计拿出来——38度9。
温度还在可控范围内,容年攥着温度计,坐着等姜希醒过来。
*
顾必臣找姜希发了一顿火,但事情依然需要他去解决。
他开着车来到江边,从车里下来,他倚靠在引擎盖上,点燃了一支烟。
江风抚面,却带不走空气里的闷热。
顾必臣心烦气躁,尼古丁并不能安抚他狂躁的情绪。
四年来,他把姜希牢牢掌控在手里,让她痛苦让她难过。
只有看到她伤心欲绝,他被背叛的心情才能得到一丝宽慰。
可现在,她却要逃出他的手掌心,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他做出抉择。
她真狠!
顾必臣接连抽了一包烟,把自己熏成了烟囱,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迟疑了一下,接通电话。
“阿臣,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打了好多电话给你,都关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容姝听见电话接通的声音,激动地掩面痛哭。
她被容年扔在路边,也不敢回容家,她爸妈要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把她的腿打断。
顾必臣薄唇微抿,声音却是温柔的,“你在哪里?”
“我、我也不知道,我小叔把我从学校里接出来,又把我扔在路边,这里有个广场,我就坐在花坛边,阿臣,你来接我好不好?”
顾必臣闭了闭眼睛,“好,你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容姝的定位很快发了过来,离顾必臣并不远。
他抽完最后一根烟,扔掉烟蒂,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容姝坐在花坛边,看着远处的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知道顾必臣会来接她,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等人的过程很焦躁,她只能不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直到头顶有阴影落下,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到顾必臣时,她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她站起来扑进他怀里,幸福地蹭了蹭,“你终于来了,阿臣。”
顾必臣抬起僵在半空中的手,轻轻拍了拍容姝的肩膀,“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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