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是骁骑营的一员,你若身死,我也不得善终。”说罢,少女锵然单膝跪地,语调清冷的低声说道:“末将楚乔,前锋营箭术教头,参见将军。”
赵彻看着少女的脸孔,面色沉静,久久不言。
三更时分,西北方的声势犹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少女写好书信,撩开帘手,屈指入。”吹了一个响亮的号子,通休溘黑的苍鹰登时下落,矫健且诡异,在这浓烈且惴惴不安的夜色里,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不一会,大鹰从新高飞,向着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去。
遍地洁白的路上,男子锦衣华服,面色微醺,可是一双眼睛却还走明亮的。一声厉啸突然传来,他陡然抬起头来,阿精曲起手臂,苍鹰就落在其上
展开书信,凌厉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双星耀空之局必当誓死以铸,禁宫深深,落足需小心谨慎。
男子嘴角温和一笑,眼神悠远,西北望,归故乡。
整整一个晚上,动乱都没有结束,真煌城的百姓们幽闭家中,无人敢出门观看。喊杀声从深夜一直响到天明尤未断绝,火光刺目,黑烟翻滚,一片哀声。
穆合氏的反,已在意料之中,就算他们还没意识到此事会这般严重,没有意识到这是家族的灭顶之灾,没有想到皇帝会赶尽杀绝,魏阀和赵氏皇族也会将他们逼上这条绝路。
在家族兵力全都毫无准备的时候,百年来的世家大族、多出庙算权臣的稽合氏犹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的结果,就是让帝国军队一口一口的蚕食干净,毫无还击之力。
天明时分,战事已经接近尾声,穆合西靠、穆合西黎、穆合云霄三人当场被诛,家族兵将死伤达两千余人,穆合云夜被辑拿下狱,穆合家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收押,上至穆合云夜的九旬老母,下至刚出生的襁褓婴儿,帝都天牢霎时间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帝都城门紧封,限制一切人出城走动,由皇十三子赵嵩带着穆合家的家族令牌和崇文阁的仿制书信,前往东垂二十三军、二十六军、东南野战军、东南水师十六军,传达穆合家主穆合云夜病危的消息。急诏穆合西池、穆合西陛、穆合西豫、还有穆合云夜的小重孙穆合景然立刻回京,商讨下一任家主之位。
然而,四方首席兵马的总指挥官在则一踏进真煌城的时候,就被帝都兵将拿下,稽合氏最后的希望付诸流水,一败涂地。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穆合云夜的外孙宋端却从守卫森严的天牢里逃了出去,并且一路势如破竹的逃出了真煌城门,向东策马而去。
穆合家的人欢声雷动,穆合云夜却目瞪口呆,许久之后,他缓缓闭上浑浊的双眼,大呼一声对不起列祖列宗,淌下两行清泪。
三日之后,蒙阗将军的嫡孙蒙湛,带着蒙氏大军,一路向东而去,讨伐跟随穆合氏阴谍造反的准东宋氏。宋氏闻风大惊失色,宋氏家主当机立断,将穆合云夜的女儿穆合明罢和宋端一起五花大绑,送到蒙氏大军的军门之前
谁知蒙湛拒不收人,一轮箭雨之后,大军继续开拨,不出五日,就攻破了这个淮东第一礼教之家的宋氏大门。
别那间,同气连枝的两夫世家惨遭屠戮。三月二十八,九幽台的唰刀之前,落下了穆合、宋氏两家的四十多颗人头。穆合氏祖孙五代,除了皇后穆合那云,余者无一聿免,就连亭妃穆合那日、香妃穆合害香都被御赐毒酒,上路归西。
九幽台斩首那天,整个真煌城的百姓齐齐争相观看,一时间,真煌城万人空巷,气氛热闹,比之过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代盛世门阀,昔日的繁华荣宠,车水马龙的豪门望族,就这样被深深的埋在了泥土之中,零落成野地里的泥土,消散在飘零动荡的岁月里,成为帝国权利变更的又一个牺牲品。昔日穿金戴银、珠翠满盖的高贵头颅,也终于深深的低了下去,在帝国铁血的铡刀之前,喷洒出满腔鲜血。
所谓福禄齐天的繁华荣盛,不过尘埃而已。
整整十四日,赵彻都呆在大营之中没有踏出一步,可是消息却源源不断的传了进来,这此并不是赵彻的密探,他越发残酷的明白,这此消息,都是为了刺激他逼他出营的诱饵而已。他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可是,却已经看到了帐外那些寒冷的刀光。
四月初二,圣金宫下达嘉奖令褒奖赵彻深明大义,忠君爱国,特赐黄金两干两,擢升为东路将军。此军衔虽然眼下并无实权,可是一旦皇帝御驾亲征,他就是贴身大将,足见皇帝对他的满意和信任。
一时之间,七皇子赵彻重得圣宠的消息传遍整个大夏皇朝,无数双眼睛紧盯其上,暗暗艳羡!
接到圣旨的这天晚上,赵彻站在骁骑营的武校场上,静静站立,久久一言不发。他可以厌恶稽合氏,厌恶他们的张扬跋扈,厌恶他们的不分尊卑,厌恶他们的擅权乱政。
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已能在众多皇子当中多年屹立不倒,也是拜这个强大的母族所赐,如今穆合氏一朝如山倒,面对如嗜血狼群的皇室兄弟,他又该如何立足。
整整五日,骁骑营都沉浸在一片阴郁之下,家世强硬的人,都已经买通军部,从骁骑营悄悄调往绿营军,其余无法调走的人,也称病退军,回到家中。赵彻并没有阻止,毕竟,这些贵族子弟全都明白,想在大夏立足,除了圣眷之外,最重要的还要有强悍的后备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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