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去往厦门的火车的前一晚,顾青空邀请我们一起去KTV唱歌。在灯光迷离的包房里,我们四个人边唱边跳。大家都觉得这次夏令营必将成为我们的一次大狂欢。林乐铭要了很多酒,和顾青空玩起了骰子。
我和许落葵坐在沙发上点那些软绵绵的情歌。女生大抵是喜欢小情歌的,因为唱出了我们心底的那些小秘密。唱歌的间隙,我回头看着蹲在台子前面的顾青空和林乐铭,他们像小时候玩游戏赢弹珠一般的专心和投入。他们好像喝得都差不多了,两个人的脸上都弥漫淡淡的红晕,可是谁都没有叫停。喝到最后,是顾青空先认输的。他横躺在沙发上,手上还端着酒杯,嘴里的话已经含混不清:“林乐铭,算我输了行不,明天晚上还要坐整晚的火车呢。”“那不行,要喝就要喝痛快,这么快就认输,你乌龟王八蛋啊。”本以为顾青空会生气,没想到他却哈哈地笑了起来。“我是乌龟王八蛋,我是小狗,我输了还不行吗?我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头好晕啊。”他口齿不清地说着。“林乐铭,你也别喝了,等会儿都喝醉了,我和春晓可抬不动你们。”
许落葵放下话筒站到了林乐铭的身后劝说道。“你别管我。”林乐铭把许落葵的手一推,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原来,他也喝醉了。从KTV出来,已经是凌晨了。街上的风很大,虽然是夏天,但还是有点凉。我和许落葵像两个大力士,一人扶着一个醉鬼,走在冷清的街头。街边的路灯都亮着,头顶上没有月亮,在树枝的摇曳下,路灯投在地上的光影也显得影影绰绰的。拦下一辆的士,许落葵坐到了副驾驶室,我把顾青空和林乐铭塞进了后座。一路上,林乐铭和顾青空都在昏昏欲睡,酒气很大,我感觉胃都在翻江倒海。凉风从车窗外灌进来,电台里放着很老的情歌,马路上的车很少,我和许落葵都没有说话。在这样静谧的时刻,顾青空突然坐了起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们到厦门了吗?”他神情恍惚地看着我说。
“你喝多了还没清醒吧,现在我们去许落葵家。”我递给他一瓶纯净水,让他漱漱口。“哦。”在喝完几口水之后,他又躺在了靠椅上。
许易阳没有在家,想必又是在加班吧。我们敲了半天,小区的保安才慢悠悠地从保安室里探出一个头来,仔细地看了看我们,确认之后才打开小区的铁门。此时的顾青空已经清醒了许多,林乐铭还醉醺醺的,顾青空只好搀扶着他。我们四个人走在极其安静的小区里,周围的花坛里开了很多蔷薇,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小偷啊?”顾青空突然说道。尽管他压低了声音,可是在这样安静的凌晨,他的话还是显得很大声。正好有个巡逻的保安,他在离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用手电扫视着我们,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王叔叔,是我,许落葵。”许落葵赶紧打了个招呼。在听到是许落葵的声音之后,那人才把手电关了,嘱咐我们两句后他便朝大门的方向走开了。一回到家,大家都倒在了沙发上。顾青空和林乐铭去睡许落葵的床,而我和许落葵睡在了许易阳的房间。把顾青空和林乐铭安排好之后,我和许落葵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反正也快天亮了吧,好像这个时候还特别清醒呢。“春晓,你觉得林乐铭喜欢我吗?”许落葵在黑暗里呼吸很轻。“好像喜欢吧,但他好像对谁都挺好的,我也不知道。”我如实地回答着。“就是,他对谁都好,有时候真不喜欢他这样。”后来,我们都睡了过去。等到醒来之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大家简单收拾一番,便各自回了家。火车是晚上十点的。
在赶往火车站的的士上,我突然感觉胃里有点不舒服。林乐铭问我有没有事。我咬着牙齿说:“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等到了火车站,我才彻底感觉人要爆炸了。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随后就开始呕吐。林乐铭只好把我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小诊所。小诊所的医生为我做了诊断,说是急性胃炎,需要住院。林乐铭二话没说,就打车把我带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我忍着疼痛对林乐铭说:“你赶快去火车站,不然等会儿来不及了。”林乐铭捏着我的手,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说:“没事的,以后还有机会去,春晓,你没事吧?”“我没事。”然后我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妈妈和林乐铭都在。妈妈告诉我说,可能是由于喝酒和睡眠不足造成的,要我以后小心点。我顺从地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笑说:“没事了,感觉好多了。”我也不想让妈妈担心。等妈妈去上班之后,我才责怪起林乐铭来:“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去啊,我又没什么大问题。这次厦门夏令营不参加,下次想看海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昨天你吐得那么凶,把我都吓到了。”林乐铭一脸委屈。“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了嘛。”“嗯,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顾青空和许落葵他们都到厦门了吧?”“到了,刚刚给我发了信息,说让你注意身体。”后来,我有问过林乐铭,没有到厦门看海后悔吗?那个时候,他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摇着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执意要留下来陪我,才会导致后面,我们之间有了那么多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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