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收敛着,不用高阶的威压去压人,”白柔霜垂眸,“但在万虫窟中,你那一招……让我若有所感。”
“原来如此。”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应该是化神初期或中期,后来闭关五年,能与卫玄道动手,那便该是化神巅峰了,”白柔霜分析,“化神之上,便是渡
劫,只不知是不是苍生剑谱的功劳,让你又到了突破的临界点。”
“就算这次闭关能突破成功,那也不过才是渡劫初期呢,”见她目含不舍,许疏楼笑道,“渡劫期每升一阶都十分艰难,很多修士从渡劫初期到真正渡天劫要花上几百年呢。”
白柔霜又向店家买了壶酒:“师姐,我敬你一杯,愿你此次闭关顺利晋阶渡劫初期。”
她心知以师姐的资质,定然不会花上几百年时光,但再怎么不舍,她也愿意送上祝福。
被师妹提起这个话题,许疏楼想到终有一日要与师门诸位离别,心下自然亦是万分不舍。
她一向爱热闹,却也不畏惧一个人孤单地离开这方尘世间,不过离别总归是令人伤感的。
只是许疏楼终究洒脱,扬眉一笑间,抛却了萦绕心间的感伤,与师妹碰了碰杯,就算有朝一日要离别又如何?他年某日,未尝不能仙界再聚。
———
离开馄饨摊,白柔霜也已经恢复如常,拉着师姐叽叽喳喳地问接下来去哪里玩。
两人都没什么好主意,许疏楼便带着师妹飞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由白柔霜闭着眼睛随缘指了个方向,两人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降落。
这地方挺荒凉,两人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松鼠筑巢过冬,帮一只丢三落四的笨松鼠用干草遮了遮树洞,不小心踩醒了一条挤在石头缝隙里冬眠的蛇,又闯进了有熊的山洞,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馊主意。
两人最终取道向北,寻了一座已经万里冰封的城池,去玩雪嬉冰。
城外雪山之巅,白柔霜撑起一只圆形灵力罩,准备从山顶滑下,中间绊了一跤,在灵力罩里头上脚下地滚落下来,在雪山脚下留下一个人形大坑。
有罩子护着并没摔疼,只是有些狼狈。许疏楼在一旁大笑,白柔霜怒视她:“师姐,你第一次玩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狼狈?”
“才不是,”许疏楼摇头,当年她有心思玩乐的时候,对灵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很细微的程度,但她没有多说,只是用手指刮了刮脸去羞白柔霜,“小笨蛋。”
白柔霜不服气,又来回试了几次,终于能够顺畅地从雪山上滑下,和师姐一道张着手臂模仿鸟儿飞翔的姿态。
玩够了雪,两人又前往城郊,天下之大,气候各有不同,无尽海上尚能泛舟,这里的河水却已经冻得十分坚硬,有不少凡人在此处嬉戏。
她们在这里围观了百姓们举行的冰上蹴鞠,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为自己支持的那一队人马叫好。她们看好的那一队最终胜了,为首的人高兴,请所有支持者吃附近小摊上卖的糖炒栗子,许疏楼也排着队领了一份,发现居然还有刚刚为敌队鼓劲的人混在领栗子的队伍里。
白柔霜转眼见到有人乘冰床,顿觉有趣。这冰床并不是用冰块制成的床
,而是木制的,可以被拉动着在冰上滑行,供人玩乐,偶尔在冬季也会拿来做些运输物资一类的用途。此时冰面上,还有富贾建了非常豪华的带篷子的冰床,搞起了冰床围酌,于冰天雪地中枕床饮酒,倒也是一番风雅。
许疏楼见师妹的眼神在那些冰床上打转,提议道:“我把乾坤洞府变大,放在冰面上用灵力拖着走,一定比那些冰床都气派。”
“会把冰面压塌的吧?”白柔霜失笑,“要不我们取一只床出来玩儿就好?”
“好啊,”许疏楼从乾坤戒中取了只雕花大床出来,用寒冰簪在大床底部凝了一层冰,方便滑动,然后示意师妹,“你坐上去,我来拉你。”
一旁有不少百姓注意到这张大床,奇道:“姑娘,这床看着可重得很,你一个人拉得动吗?”
“没问题。”
许疏楼不止没问题,她拖着师妹跑了几圈后,甚至把这张床在冰面上抡成了陀螺,很快就赢来了周围孩童们羡慕的眼神。
白柔霜不自觉地仰了仰头,得意起来。
两人之间相处非常公平,许疏楼抡了师妹,白柔霜又接手开始抡师姐。
许疏楼躺在冰床上,望着眼前飞速旋转的天空,听着耳边百姓们的欢声笑语,嘴角轻轻上扬。
说来奇怪,修士有上天入地之能,偏生还会在这平凡的玩乐方式中得到乐趣。
———
足足玩了一整日,两人才打道回玄苍学院,到了半山腰,许疏楼突然一拍脑门:“对了,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回无尘岛一趟,师妹你先回玄苍吧。”
“好。”白柔霜不疑有他,举步迈入玄苍学院的大门,一进门就撞上了周夫子。
周夫子带着笑容望着她:“咦,你回来的正好,正赶上这次学院小测。”
白柔霜欲哭无泪,怪不得师姐她“突然有事”。
师姐啊师姐,临阵脱逃学院小测这种事,你怎么就不肯带上你心爱的师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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