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谷事变过后,整个咒术界最忙的是硝子。
“咒灵操术”随着羂索的死亡失去控制,储存在夏油杰体内的、数以万计的咒灵因此完全暴走。于是这厢的咒术师还没痊愈,那厢又被派出去加班,受伤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排起队来能绕半个操场,哀嚎和感谢的声音从每天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一刻也没有停歇。
早纪还是第一次发现他们这个行业竟然有这么多同行。
“好累啊。”
硝子叹了口气。
“有点想抽烟了。”
“那你抽吧。”早纪坐在她边上看漫画:“我口袋里有。”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温暖的金色光影。偶尔有学生沐浴着日光从窗外走过,在走廊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硝子摸了摸她的上衣口袋,不出所料只摸出了几根棒棒糖。
她把棒棒糖叼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趁我现在有空,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读心术是你新学会的术式吗?”
“对付你这种满脸写着有话要说的笨蛋根本不需要读心术啦。”
“在骂我笨蛋诶,硝子,你好过分。”
“那怎么办,藤川老师,我给你写份检讨吧。”
夏油杰的尸体安安静静躺在两个人身后的医疗室里,尸体的修复和研究需要一点时间,介于每天都有治疗不完的伤员,硝子暂时没功夫处理它。
“可以恢复成健全的样子吗?”
“可以的。”
“可以留下来不销毁吗?”
“可以的,如果你不再喜欢五条,想要对着夏油的尸体睹物思人的话。”
——好恐怖!这是说出来可以过审的话吗!?
早纪把漫画书放下了。
涩谷如今已经完全沦为废墟,城市建设几乎要从零开始,好在那里距离高专有足足大半个东京,没有被羂索引起的混乱所波及,看起来岁月静好。
“之前就想问了,”
硝子一边回消息,一边用余光打量好友的脸:“‘一个人的身体可能已经死了,但大脑还神奇地保持了活性’这句话,指的是夏油吗?”
语气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两个人现在不是在讨论什么有违科学常理的神奇现象,而是在聊“今天晚饭要不要吃寿喜烧”。
十七岁的硝子永远能第一个猜到早纪在想什么——想吃什么口味的雪糕、想去哪里玩、闯了什么祸,偶尔叹气的时候,她甚至能看出她究竟是在为了考试还是任务发愁。
现在也一样。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以为我是谁。”她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
“那你怎么想?支持我把他救活吗?”
硝子一直在目睹死亡。
最初那几年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思考,被治愈的天赋所眷顾,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和好友“并肩作战”,究竟是好事还是诅咒呢。
当医生显而易见是耗费心血的糟糕职业,十年如一日被禁锢在小小的结界里,沉默着看着同伴受伤、同伴死亡、同伴离去,脚下的鲜血越来越多,直到把十七岁那点鲜活的气息完全磨灭。
她碰了碰藤川早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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