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瞬时如注流进托盘内准备好的大白碗中。
虽有准备,可当刀子划破皮肉,秦疏还是疼得下意识想抽回手,奈何康安抓的太紧,他微末的挣扎如同石沉大海般渺小。
直到伤口留不出血,碗中已有大半,康安松开他,端着大半碗血离开。
他有些眩晕的坐等,司马云阳说:“要不我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他将手腕伤口置于康安未拿走的小碗上空,摇摇头,“等等吧!”
一刻后,伤口已完全止血,康安再次端着一个干净的白瓷碗从暗室走来,再次毫不犹豫的划破他的另一只手手腕。
这一次,他终是撑不住虚弱的趴在桌上,几近发不出声音问道:“能不能……明天……再取,我……不行了……”
康安没正眼瞧他,也未理会他,接了满满一碗,放下两瓶药,才道:“麻烦将军给他包扎一下伤口,一瓶伤药,一瓶补气血的内服,多给他喝点水,如有异常,必须告知于我。”
交代完,康安匆匆回了暗室。
秦疏此时感觉手脚都不是他的,心快跳出体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也感觉不到伤口疼痛,随司马云阳摆弄。
司马云阳处理好他手腕伤口,见他脸上布满冷汗,身体不住颤抖,担忧的说:“我扶你去榻上躺着,可能会好点。”
“不用……”他半阖着眼,艰难的呼吸,吐出断断续续的话:“不要…说给…阿堇听,我很…好,我…没事,缓缓…就好……”
无奈,司马云阳拿来毯子给他盖上,默默坐对面观察着他,时不时给他喂些水。
一场倾盆大雨,狂风肆虐,将整个天地淹没在茫茫水雾之中。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发出震撼人心的声响。
宣落堇固执的等在前厅,无论秦疏何时回来,她都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只有见到秦疏安然回来,她才能安心静养。
她不顾雨势,叫来府医,将秦疏的身体情况一一细说,最后问道:“若此时废去他一身功力,会如何?”
府医一听,顿时瞪大双眸看向宣丞相,宣丞相懂其意思,轻摇头。可不等府医找借口,宣落堇厉声道:“说实话。”
府医为难之际,宣洛书扶着宣落堇说:“不管好坏,总得有个心理准备,说吧!”
府医犹豫再三,“要比现在难养数倍,最多四五载。”
明明只是下雨,却如雷轰顶,她在宣洛书的搀扶中退至椅子旁坐下,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宣丞相与宣洛书知道,宣落堇越此时是平静,越是在乎,越是没办法。
宣丞相与宣洛书对视叹息,沉思良久,宣丞相吩咐管家备轿入宫。
宣落堇开口了:“他自己做的事,就该承担后果,皇后承诺过我,留他一命,爹此时去不妥。我相信君臣之间亦是有情义在,皇上定能念及过往。”
“此时确实不能入宫,”宣洛书附应,“爹你去了怎么说,怎么求情?弄不好就生了嫌隙,君臣信任的大忌,而且我认为,皇后让堇儿先行回来,就是念及堇儿的身子,或许也是秦疏的机会,他还没那么言听计从,任人宰割。反倒是堇儿在侧,他顾忌太多,才会错失机会。”
“再说,皇上准许云阳在侧,就是有意护着,都稍安勿躁,安心等着才是王道。”
宣丞相重重叹了口气,听劝的坐椅子上安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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