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都明白!
一点点善意就能满足的人,为心之所向,可以做任何事,不问对错,赴汤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亦无悔意。当他放弃便干干脆脆,亦无回旋余地。
人生匆匆过客,何足挂齿。
慕靖延懂了秦疏,他不再纠结,该来的早该来,哪怕是假意,也能暖人心。
奈何,秦疏没了真心,更无假意!
夜白敲门进来,凉风随之进入,秦疏轻咳几声,夜白惊慌关上门,走近奉上两封信,“尚书大人命人送来,说是给五殿下和……”
话未说完,信已落入秦疏手中,瞧着秦疏开心的样子,慕靖延挥手遣退了夜白。
夜白想想两人现在融洽的关系,谁看谁的都一样,也不想扫了秦疏的兴,恭敬退下。
拆了信封,翻开折叠的信纸,明晃晃的‘和离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挥之不散。
时间仿若定格,脑中不断徘徊着:“阿堇不要他了,阿堇不要他了……”
她说话都是真的,回盛和时给他和离书,给他自由。
什么选择,什么给他做夫君的机会,都是为哄他一时开心。
他以为这几个月的甜蜜,可以改变些许,可以不被轻易的说留下就留下。
过错永远是过错,所有的罪孽于一身,无法弥补圆满,无法清赎,时间淡化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
他接受了,接受挽回不了的感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给了他独有的偏爱,给了他希望与机会,也给了他最后的体面。
可细细想来,他却没有给过她什么,带给她的全是麻烦。
和离书……
该是休书才对!
“二哥,”他将和离书递给慕靖延,“阿堇真的给了我自由,往后的我再无束缚,可以随心所欲。”
他眼含笑意的看着慕靖延,“两国和亲,本就是缓兵之计,当初我与阿堇都是被迫,现在,二哥帮我卸了这身份,就让慕乘风彻底死在昨日,和亲作废,与盛和永世和平,长存。”
“好,我答应你!”慕靖延收好和离书,平静的好似早知道会如此,他将同时递给他的另一封信重新递还给秦疏,“这封信你还没看。”
秦疏接过,“等会儿再看,我还有事与二哥说。”
“伤还没好,坐下说。”
两人对坐,秦疏直言,“向尔胡闹,冒充王室子,是我的过错,但他没有恶意,他若玩儿够了要走,请二哥放过他,慕凛方的银钱产业都由二哥安排,我本是一时兴起,实在没有能力,才请他帮忙。”
他看向窗帷外,“我昨日是故意支开向尔的,因为我来之前便遣走了向一与孙凉,让他们事成后不用告诉我,我相信他们的能力。我知道孙凉和向一现在就在殿外。”
慕靖延惊诧,顺着秦疏的目光看去,却是紧合的窗。
秦疏说:“二哥帮我带话给他们,让他们都走吧!此次不得已请他们帮忙,以后山高路远,再见陌路。”
“还有几天前,”他垂眸,双手紧握成拳,喉头似是哽咽,“我杀孟轩……”顿了顿,“孟轩是礼部侍郎长子,东营校尉,罪名以下犯上。二哥帮我给他正名,好不好?”
“你跟我说这些,”慕靖延的心沉了又沉,握住他手臂,“是在道别吗?”
他抬眸定睛良久,在慕靖延眼中,他看见了不舍,是宣丞相与宣洛书送宣落堇离开时同样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为了这里……我负了阿堇,伤她至深,这次不能再负。”
“当真正有了选择,没有必须要走的理由,就会胆怯,眷恋,所以,我走的时候,二哥不要送我,不要挽留。”
沉默,慕靖延缓缓松开手,何时都留不住,有什么理由留。以前找不到理由送他,现在有理由竟是没了机会。
慕靖延点点头,“那养好伤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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