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
二、月下
两位怎么都回得这般晚?一声柔媚的声音打断了周宁儿的窘迫。
远处小径上两位丫鬟打着灯笼开路,后边缓缓走来一位外罩鹅黄薄纱的女子,头梳桃心髻,额间的金丝桃心簪嵌着猫眼石,中间还垂着一颗海南珠,可能怕初春料峭的寒风吹了头,头上还系着貂覆额,雪白的绒毛底下一张芙蓉面带着笑。
姐姐宁儿快步过去投到嘉芙怀中。
两月未见好像又高了,书阁的衣服越来越素了,衬得你脸越发清冷了,月初我购了大批的好料子,明天把锦衣阁、藏灵阁的裁缝叫来给你量一天的衣服。嘉芙捧着周宁儿的脸心疼着。
夫人,我也累了一天,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应酬绊住,叫去喝花酒了
我要是应酬就不会回得这般早啦
胡吣什么,不够饿吗,杏儿,吩咐开饭了
三人行至厅堂,厅梁上悬着六盏硕大的明角灯,四周还有挂在灯柱上的料丝珠灯,直照得厅内跟白天一样。
嘉芙将染了豆蔻的手在盆里净了手,二郎,过几日赏花宴的宾客名单我列出来了,稍后你看看有没有要添要减的人,嘉芙这样的贵妇办宴不仅为了给年轻少爷小姐们提供玩乐的场合,也是为了场上达官贵族间的交际,很有必要让朝中的官人掌掌眼。
你一向做的都是最好的,我任鸿胪寺卿,平日里主要跟外邦使臣们打交道,朝中官员倾轧向来与我无关,不必苛刻自己,你们玩得开心就行夏柏舟安慰似的拍了拍嘉芙的手。
皇帝怕夏家势大,毕竟夏家老爷和大公子在军中掌着一方权,于是把这位年少成名的二公子早早扔进了鸿胪寺,远离朝堂权利核心,从此当没看见。
对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斜川钱家可以一邀,说完引导嘉芙看向宁儿。
宁儿哭笑不得,嘉芙好像抓到了什么,钱家我年年都请啊,毕竟医者不可得罪,这次是有什么特别的吗?宁儿你说。
只是今日归家在路上遇到了钱家的一位公子,一面之缘罢了宁儿隐瞒了手绢的事,毕竟这事放在大家闺秀身上还是有些出格。
嘉芙只当她皮薄不愿在席间说太多,也没再追问,只说他家孩子太多,成器的有,混账的也不少,到时我给你掌掌眼。
宁儿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姐姐,宝鹤说一定要邀请她二姐,她家在名单上的吧,那是自然,只是她二姐这次别又喝醉了耍酒疯,说到这儿,宁儿赶紧接话茬,跟姐姐聊起了上次宝鹤二姐醉酒的事。
去年中秋赏花宴上,夏柏舟为赢得头彩哄夫人开心,猜中了所有灯谜,一时间的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宝家二小姐看到这些受了刺激,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倒在了菊花丛里,还拽倒了好几个花架,宝家二小姐爱慕夏柏舟人尽皆知,大家也只当是小女儿闺中思绪,看到这儿都哈哈大笑起来,宝家二小姐酒醒后觉得这天简直是噩梦。
聊完已是月上中天,宁儿跟着掌灯丫鬟往西厢走,准备回房。
厅内的晚宴撤了,夏柏舟推开厅堂后的雕花琉璃门,门后是个假山绕池的小花园,命小厮搬了榻到一颗玉兰树下,躺进了夜晚的春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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