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渡言将白珍拉往自己身后,道:“师父若不是苦苦相逼,弟子绝不至于此。”
车怀素上前两步,说道:“师父,你还叫我师父,不是说两不相欠了么。”
梅渡言道:“是啊,车前辈。”他见车怀素并不向自己动手,同白珍道:“珍儿,今日我要大大的连累你了,只怕你我无一点生还之机。”
白珍含泪道:“你到哪儿我便到哪。”
车怀素道:“我偏不叫你们如愿!”话音未落,她身子已飞出,一掌向梅渡言胸上击去。梅渡言将白珍推回船舱中,身子一闪,躲过车怀素这一掌,拔剑出鞘,往车怀素眉间刺来。车怀素身形微晃,伸出手去便夹住了梅渡言向自己刺来的剑。梅渡言撤不回剑,挣的面上通红。
柳惜见在旁看得惊心骇目,她此前便已知道车怀素武功高强,却没想到她竟能强悍至此,梅渡言在她手上只过得一招。眼又见车怀素左手弹出,打在梅渡言小腹上,梅渡言倒退数步,立定后吐了口血出来。
白珍心忧情郎,在船舱中叫了声“梅大哥”,便跑了出来。梅渡言缓了口气,道:“我没事,你回舱里去。”白珍摇摇头,梅渡言无法,硬将她塞回船舱中去。
那船家见船上有人动手,又怕又气,已收拾了钱财悄悄逃上岸去了。
车怀素和梅渡言当下又拆了数招,眼看梅渡言不敌,频频遇险,柳惜见心中焦急,不住往岸上看去,只盼着那矮个子快些带了官府的人来。耳听得“噗”的一声,回头来时见梅渡言又捱了车怀素一掌,正弓腰呕血。见梅渡言受这大亏,柳惜见心中愤恨,瞪着车怀素后背。
梅渡言强忍着起身,挥剑又朝车怀素攻去,柳惜见暗暗焦急了半日,正想着如何劝车怀素住手时,听得不远处有一人道:“喏,反贼在那边。”
柳惜见心内大喜,车怀素和梅渡言听得“反贼”二字,也都住了手,转头瞧着岸上。船上各人瞧着一矮子领了一群捕快上来,有的暗惊,有的不明所以,唯有柳惜见暗喜。
为首的捕快道:“谁是反贼呀?”
那矮子指了梅渡言,道:“那穿蓝衣服的就是,姓戴的。”
梅渡言大是讶异,那捕快打量了梅渡言一阵,瞧他手上拿剑,道:“还带着兵刃,拿回去好好审问!”
众捕快答应一声,便上来拿梅渡言,车怀素不知这群捕快怎会忽然来此,她在河沟镇布有小郑国的人手,只恐自己牵扯进去要赔上小郑国众人,眼下见众捕快只拿梅渡言,她便退在一旁,不出言语。
白珍从船舱中出来,哭喊道:“梅大哥。”梅渡言如大梦初醒一般,心想自己还有白珍要照料,可不能任人欺虐。当下挥剑砍向众捕快,众捕快一惊,当即也抽刀抵挡。梅渡言适才和车怀素激斗受了重伤,这些捕快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他气力不支,众捕快人又多,当中不乏好手,竟将他拿住了。一个凶横的见梅渡言始终动弹,一掌打向他后颈,将他击晕。
白珍在一旁哭求,柳惜见见了这副惨状,别过头去。为首的捕快问白珍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车怀素忙出来道:“官爷,这是我女儿,我们本是跑江湖卖艺的人家。”说到这,车怀素指了梅渡言道:“这臭小子上月遇见了咱们,此后便一直跟在咱们后面,不知他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要骗了我女儿走,他们私奔对咱们家名声可不好,我便追到这来了。”
白珍道:“我不是。”
车怀素竖起眼睛骂道:“女生外向,有了情郎连亲娘也不认了,那小子骗你呢,你知道不知道。”说着,便到白珍身旁,悄悄点了她穴道。
众捕快心中终究有疑,为首的捕快又指了柳惜见问道:“那她是什么人?。”
车怀素道:“她是我大女儿。”
柳惜见道:“是,这是我母亲。”
为首的捕快道:“你们随我一起到县衙去,好问明白。”
车怀素貌色微变,柳惜见上前笑着对为首的捕快伏了一伏,道:“大人,咱们这边说话。”
那捕快见她容色娇媚,笑意相迎,便也随她到船的另一头去。柳惜见从怀中拿出两锭银子,递给那捕快,笑说道:“大人,这是我和我母亲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回头请众兄弟喝杯水酒吧。我和母亲、妹妹还急着赶回家去,能不能便免了这衙门之行,求大人行个方便。”
那捕快看了看手中银两,又瞧瞧柳惜见,柳惜见从头上拔下枝玉簪,道:“这个也给大人,只求大人别叫我们进官府,要是再和那拐了我妹妹跑的人纠缠起来,事闹大了,被别人指责我家家风不正,只怕连我的婚事也要告吹,还求大人可怜可怜我这个小女子。”
那捕快禁不住她软言相求,何况又收了她东西,便将那银子收回怀里,道:“好吧。”
柳惜见同捕快道了一声谢,捕快走回去,命人将梅渡言绑了便离了那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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