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承站在松山上,望着东方升起太阳,洒落在天地一瞬间,见所有事物沐浴在阳光下,开始练起武来。他身穿白衣,一套剑法练完,已经满头是汗,全身衣服也是湿漉漉的,但他只是休息一下,并没有多耽搁,然后站起身来,向一座道观走去。走进自己房间,换上一身干衣服,来到座藏经阁里,坐在椅子上,开始读起书来。他今年十岁,是个小道童,从三岁起开始读道经,以前有师父教,现在自己读,已经读上八年经书。从清晨开始,到早饭结束: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说精通,明白什么,但死记硬背,纸上谈兵,还是可以。这些年,他读过很多书,其中,主要有神学、仙学、道学、儒学、佛学、礼律、音律、易学、算术、棋艺、兵法、书画、奇门、遁甲、五行、数术、政治、天文、地理这方面。今天,他读的是《周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这时读完,他稍一停,舔一舔发干嘴唇,感觉有些干渴,拿出一旁水壶,喝上一口水,这才好过很多,接着再读:“圣人观察宇宙间万事万物的现象而设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以规范之,复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通过其符号数理,有关卦爻之文辞,而使人明吉凶。在《周易》中,因为阳刚阴柔相与摩擦而生变化,所以才有吉凶出现,是成功或失败的现象;而六爻的动态,是天地人才的道理,所以君子平居之时,能心安理得,是因为能法象里面文辞,所以君子平居之时观察易象而探索它的道理;一有行动,则观察易理的变化,从而进行占筮……”
还没读完,只读到一半,已经头痛起来,痛苦问道:“师父啊?师父?你叫徒儿天天读书?这读书到底有什么用啊?我都读了十年了?现在什么都没读出来,你不能对徒儿说说吗?”只见在他身前书桌上堆放着各门各科书籍,足有数百本,看上去十分吓人,这只是其中之一,在他身后书架上还有其他书籍,不知有多少,只能说太多太多,一排排堆在那里,很难想象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桌上的书颜色各不相同,最长见的是蓝色,全部是线装书。他现在读的是《周易;系辞传》,是松山祖师叫他读的,可怜的张继承,现在还在读着,这时读不起,自己停下休息一下,然后接着再读,但还是读不出什么,不由恼怒起来,难过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在折磨徒儿啊?这本《周易》?怎么这么难读?怎么这么伤脑筋?这到底是什么书啊?根本不是人读的?”看着上面那些符号,复古的卦辞,有些想哭起来。
这本书到现在,已经读上一个月时间,还是没有读出什么,他开始烦躁起来,出现愤怒表情,更是气哼一声,有些不耐烦,看着眼前书本,上面那些文字,接着再读,他不相信读不出来,开始容入书本,进入文字世界,体会书里的意思,表达的什么。他读的忘我,读的入神,可是不管怎么读,都没发现有什么天地玄机在里面。
于是气哼一声,不由恼问:“师父?你这死老头?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本书我读了这么久?那里有什么天地玄机?那里有什么成神之法?成仙之术?根本什么都没有?你明明在骗我?里面什么都没说,全部是废话,你害我把它全部都背了下来,你太可恨了?你太过分了?”说完,愤怒起来。
张继承祖上是道学世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后裔,其祖辅汉为道教创始人,曾得太上老君“授以三天正法,命为天师”,其后由子孙世袭,共传有63代,但因民国末年,最后一代天师张恩傅,自1949年去台湾,遗失天师剑、鼎、印、令、旗、书,六件传位之宝后,天师传承终断。他过世后,其位虽由子侄张源先继承,但凭物不在,名不副实;而大陆天师府,则由张金涛主持,曾经道学世家已经走向衰落。
这时,正值晨早,张继承读完书,起身走到师父房里。只见有一身穿道袍老者,神情肃然坐在那里,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他满头白法,垂腹长髯,老的不能再老,老的无法形容;但这老不是苍老,而是老的有气度,老的有精神,老的仙风道骨,老的可爱,老的慈祥,老的和蔼。
只见他一身白衣,全身雪白,真正是传说中的神仙,如果是在现实看到,你肯定以为这是从神话世界,仙侠电影,网络游戏,玄幻小说,奇幻作品里走出来的人物。
张继承来到他跟前,一把抱住老者,直扑进他怀里,乖乖叫了声:“师父?”这白衣老者,正是松山一派祖师,他看着张继承,慈祥一笑,问道:“承儿?你书读完了?读了这么久?读出什么了吗?”苦笑一下,心里在问:“你怎么这么撒娇?怎么这么顽皮啊?”越看这个小徒儿,越是无可奈何,只有苦笑。
张继承抱着师父,扑在怀里,接着问道:“师父还说?你给承儿的那什么书?我都从头到尾会背了?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天地玄机?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我?那么难?那么伤脑筋的东西?你还要徒儿背?你不是在折磨徒儿吗?”
松山祖师看着他,见他这个样子,苦笑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不奈烦起来了?如果你连易学都学不会?那么这修真成神?得道成仙是没指望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要你背的那些?可都是和这些有关?少不得的啊?”
“师父,你说这些我根本不相信,我问你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妖魔?鬼怪吗?如果这些有的话?那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还有你叫我学道?叫我读道书,到底有什么用?还有什么是道?这道在那里?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啊?”张继承抬头看着师父,把话说完,等师父回答。
“这个,师父也不知道,这需要你自己去参悟。”松山祖师看着他,苦笑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张继承也不再问,抱着师父,在他怀里睡着了。
此时已经初春,大地草木已经发芽,这一年的生机开始于春天,万物化生,开始于此,如此轮回,生生不息。
而如今道何在?
德何在?
这世间可还有修真之士?
可还有求道之士?
什么是道?
何为道?
谁又能明白?
谁又能懂得?
于是春天万物化生,春天完成使命,自然让位于夏季,夏天万物长大,自然让位于秋季,秋天万物成熟,自然让位于冬季,如此循环,永不改变,这是自然之道。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三年,张继承已经十三岁,自己问自己:“师父?什么是道?我的道在那里?我求的是什么?我学道是为什么?什么是道者?道者的责任是什么?道者的使命是什么?怎么才是一个合格的道者?”一个少年站在一座道观前,看着远处群山,不懂的问自己。他在嘀嘀咕咕,他在自言自语,他在自己问自己,然而,却是问无所问,答无所答,没有人会告诉他。
“承儿,你所问什么是道?有的人把道看做是自己理想志向,有的人把道看做自己的事业,所行之事,所走之路。道在那里?道在你脚下,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你的道在那里?这个需要问你本心,你的道又是什么?道者的责任是什么?为师认为道者责任是教化、指导、引导别人,给世人指出一条光明之路。”
这时,一个老者出现在他后面,对他说道:“这道者的使命是什么?为师认为,道者的使命是求道,以及救世。什么是合格的道者?我认为一个合格的道者是没有分别之心,他没有国家之分,没有民族之别。他一视同仁,爱天下所有国家的人民。他不自私,他不自利,从来不会考虑自己。在他心中无己,只有天下人,虽然这样境界很难达到,也没人去做,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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