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出好远的巴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远处混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斯库拉,她痛苦的哭喊着:“斯库拉……”可任她如何哭喊那白虎再也没有反应。
巴岳踉踉跄跄的跑到斯库拉的旁边,紧紧地抱着它。静静地梳理着它身上散乱的毛发,擦去它额头上的鲜血,斯库拉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此时她身后的那狼群慢慢地围了上来,它们眼中闪着凶光,准备随时猎杀它们的猎物,此时它们的猎物已经再也跑不掉了。
正当那些恶狼将要扑向巴岳时,天空中忽然电闪雷鸣,那些恶狼纷纷后退。不一会大雨就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狼群却变得越来越安静,它们眼中的那抹血红渐渐消失不见。没多久那些野狼就开始慢慢向山下退去,磅礴的大雨中只剩下巴岳静静地搂着斯库拉的尸体。任雨再大,她都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巴岳轻轻说道:“斯库拉,那些恶狼都走了,我们也走吧。”她慢慢站起来拖着白虎的尸体在大雨中艰难地前行着。大雨落在地上化成泥,溅在她和斯库拉的身上,再也看不出她们原来的样子。迎着雨和泥水,她拖着斯库拉走了好远,最后她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泥水沾满了她美丽的脸庞……
巴岳慢慢爬到斯库拉的尸体旁,她用手轻轻拭去它身上的泥水,借着雨水努力恢复着记忆中它最威武的样子。泪水合着雨水从她的脸上滑下来。。。
巴岳是个混血儿,她的母亲是一个聪明美丽的人族女子。父亲巴依措在统一赤屿晴川十三部落后,曾入侵了人族一个偏远的山村,并从山村中抢回来一个人族女子。那女子的美丽深深地把他打动,这个女子便是巴岳的母亲。而父亲的行为却深深地伤害了她。为了娶她为妻,巴依措立下重誓,永不侵犯人族。
母亲最终接受了他,没过多久巴岳便降生了。就在巴依措最高兴最满足的时候,巴岳的母亲去世了。只留下了巴依措和女儿相依为命,母亲留给她的只有当时还是幼仔的斯库拉。在她的生命中并没有多少母亲的记忆,尽管父亲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庞爱有加,可在巴岳的心中对母亲的思念是什么都无法替代的。斯库拉从小到大默默的陪伴,承载着巴岳内心深处的亲情、友情……它几乎是巴岳的全部。但此刻全都没有了……
雨渐渐停了,大雨洗去了斯库拉身上的污垢,它终于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哭过之后的巴岳平静了许多,她轻轻对斯库拉说道:“斯库拉,你不要怕,等我救活他,我就去陪你。”说完巴岳轻轻把它放下,起身慢慢向山顶走去。
此时她的心无比的平静,无论是生是死她都已经不在意。一轮明月份外的明亮,月光洒在山峰上如同洒下一地银霜。天空中的那片血红却消失不见。
望月峰顶十分的平坦,没有满地的碎石,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在山峰的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树孤零零的长在那里。这树早已经枯死,树上没有一片树叶。看着那散漫伸展的树枝,可以想到这树曾经是多么的大。那轮明月正好挂在干枯的树枝上,这寒月枯树那般阴冷诡异。
树下一个身影背对着巴岳,一身宽大的黑袍将那人遮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那漆黑的斗篷。巴岳慢慢走上前,发现那身影的前面便是一道极深的悬崖。那人一动不动静静地立在悬崖边,看着下面无数的亡魂正缓缓向前走着。那长长的队伍中有男有女,有人有兽。
巴岳对着那个身影缓缓跪了下来。
“九幽的雨可以洗尽凡世所有的罪恶,你没有死为何要来这绝死之地?”半空中一个悠远的声间缓缓响起,这声音似近似远,虚无又飘渺,一直回荡在望月峰上。
她抬起头看着望月树下的身影说道:“我想请您帮我救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救他?……”
巴岳静静地说:“他为了救我和我的族人才旧病发作。所以我一定要救活他。”
过了许久,望月峰上那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救他需要牺牲你自己的话,你也愿意吗?”
巴岳呆了一会,傻傻地说道:“父亲对我说过,我们巴突库族从来不欠别人的。不管以后会怎样,我只要救活他。”
望月树下那穿着斗篷的人抬了抬头缓缓说道:“他的病是他的命,他的命早已注定,我只能帮你唤醒他。他的病将来会有人帮他医治。”
巴岳静静地听着,那每一个字都落在她的心里。她做的这一切终于有了结果,晴天终于有了希望。望月树下的身影缓缓说道:“望月树上的望月凝露可以救他。”说完那身影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巴岳站起来,走到望月树下。黑色的树干上有些干枯开裂,却依旧挺拔。大大小小的露珠挂在树枝上晶莹透亮。她取下身上的水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露珠收集起来。不一会便收了小半袋,她封起水袋又跪下来对着望月树拜了一拜。
巴岳准备下山,当她向山下看时,突然发现斯库拉不在了。她心中一阵焦急……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承诺,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来偿还望月树的眼泪。你的坐骑就在前面,去吧。”
巴岳回头看向那悬崖,不知何时悬崖之上升起一团浓浓的雾气,雾气一直延伸到她的脚下。一时间望月峰变成仙境一般,那浓雾中隐隐出现一条路,一直伸向悬崖深处。巴岳慢慢走在这路上,踩在上面竟跟踩在地面上一样平坦。她鼓起勇气走向悬崖,却没有掉下去。沿着这条路巴岳很快便走过了悬崖,她再回头看时,那雾已经慢慢散开。
此刻巴岳心中最急迫的便是能找到斯库拉。她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向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忽然一亮,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巴岳跑上去紧紧将它抱住,那柔软温暖的兽毛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幸福。
她那死去的心终于又一次活了过来。她试去眼角的泪,轻轻对斯库拉说:“咱们走吧,他们都在等我们回去。”
巴岳再一次跨上斯库拉,像风一样的飞奔而去。幸福的眼泪飘散在她们走过的路上,如水晶般晶莹剔透。
渐渐眼前的路越来越亮,路边的树木越来越多,浓密的树林又再次出现。忽然一阵耀眼的亮光让她睁不开眼。斯库拉高高跃起,等她再睁开眼时,她们已经到了一片荒野之中。巴岳回头看着那浓密的树林,终于走出来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一切真如一场恶梦一般。她摸了摸系在腰上的水袋,水袋中的望月凝露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巴岳背上的伤口还微微有些痛,但此时她的心中满是希望,再多的伤痛她都不在乎了。看着周围的景色,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不管在哪里,总比在九幽要好的多。巴岳和斯库拉沿着林中的小路向远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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