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不要去地下室——”闫宝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忽然焦急地叫到:“那里还有蛇蛇,爸爸……的蛇,都在那里养着。”
地下室是闫川孵化蛇的老巢,即使别墅里大部分成蛇都被顾长流干掉了,但过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地下室里的新蛇有没有生长出来,把地下室变成有去无回的蛇窟。
张纯良急忙刹住了车,来不及多想,立刻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闫川布置的那条通向大殿的暗道。
就在这时,张纯良的身后忽然传来剧烈的轰鸣声,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刹那间,整个别墅像是经历着一场可怕的地震,陷入了疯狂的震荡之中,墙体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要倾塌。
尖锐嘶哑的咆哮与清越悠长的龙鸣同时响起,在这惊人的动荡之中,顾长流弯下脊背,用猎枪作拐杖,晃晃悠悠地挥开了墙上掉落的尘烟,艰难地向张纯良的方向走来。
他浑身是血污,就像一只兜满了血液的人肉皮囊,轻轻的一个动作就会从口鼻里渗出血液。
顾长流猛地咳嗽两声,终于坚持不住,靠在了墙壁边上。
“……你快要死了。”张纯良急促地喘了一口气,有些茫然地看看顾长流,又看看暗道的方向。
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和闫宝立刻离开,还是顺便带上这个害人不浅、但在刚才却救了他的家伙。
“嗯,我快死了。”顾长流艰难地抬眼看了看张纯良,似乎被他犹豫的表情逗笑了,咳嗽着呕出一口鲜血。
“求你了。”他面带微笑,注视着张纯良,“把我带出这里吧,我想死得体面点儿。”
于是张纯良便小心翼翼的扶起了他的一侧肩膀,在闫宝的带领下,进入了暗道之中。
暗道走廊的奇特环境对张纯良和闫宝已经失效,唯独被搀扶的顾长流神色犹疑,几次都想走错路,又被张纯良拽了回来。
他识相地没有提出疑问,只当做自己重伤产生了幻觉。
大殿的布置依旧还是原来的模样,密密麻麻的蛇形雕塑拱围着造型奇特的祭坛。
闫川在他们离开后又来过这里,祭坛上出现了祭祀过的痕迹,几件血淋淋的贡品摆放在桌案上,至今还很新鲜。
张纯良松开了顾长流,任由他倚靠在其中一座雕像下。
张纯良无暇顾及他,心里担忧着正在与闫川恶斗的大蛇。
“你在想什么?”明明命不久矣,顾长流在这个时刻依然显得从容不迫,他主动挑起了话题。
“我在想……贺安怡是怎么杀了何斐的。”张纯良心神一动,忽然发现现在是一个套话的好时机。
顾长流有些愕然,微微坐直了身体,又在一阵剧痛中颓然地靠了回去。
他似乎没想到张纯良会这样直白,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
“我已经上大学了,你不比我大几岁。”张纯良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想掌握对话的主动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的?”
“我这段时间,经常去看何斐。”
顾长流仔细地端详了张纯良片刻,选择了这样一个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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