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啊薛隐,你也有今日。
西门岸一边诊脉一边偷偷观察薛隐,他的发髻未梳,衣裳未换,双着脚站在榻前。依他对薛隐的了解,这个时辰他应该到了府衙或是练武完毕,可他这副样子分别是刚刚起身,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能让薛隐晚起的原因,一个是他故意的,另一个则是他病了。看他这副样子,除了眼窝青黑,睡得不好外,没什么病痛。如此说来,他是故意为之。可是,为何呢?他昨夜留宿梧桐轩,难道……
西门岸留了个心眼,仔细诊脉,可是他没有发现孟桐有女子初,夜的虚弱之状,反倒是数夜未眠,心魔堆积,积劳成疾。
薛隐见他半天不语,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诊半天还没诊出来吗?”
西门岸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她有严重的失眠,有很长一段时日都没能好好安睡,心魔很重。近几日来,更是不曾阖眼,所以才会突然晕倒。”
“为何会这样?”薛隐吃惊不已。
西门岸瞥了一眼左右侍候的人,起身走出屋子,薛隐立刻快步跟出去,“薛隐,她不知道你就是当年绑架她的人吧?”
薛隐愧疚顿生。
“可她似乎很讨厌你。”西门岸明知故问。这一路上,他看到姚若麟和孟桐的纠缠,也多少打听了一些三年前的过往,原来孟桐和薛隐的过节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若不是薛隐,孟桐已经是姚府的媳妇,当朝最年轻的礼部侍郎的妻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门闺秀。偏偏是薛隐,都是薛隐。
“你只需治好她,其他的什么都别说。”
“薛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西门岸狂傲地笑了起来,“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害怕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西门岸!”
“我有说错吗?”西门岸激动地低吼,“当年你废了我的腿,不也是光明正大地承认吗?”
薛隐的眼中有艰涩的痛楚滑过,“西门岸,当年是我年少无知,以为把你留下,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兄弟?你以为废了我一条腿,我们还能是兄弟吗?”
“当年的事我已经尽力弥补……”
西门岸仰天长笑,“弥补?做错事之后,你就知道弥补吗?”
“这是我所能做的……”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西门岸的态度急转直下,“我去开方子,你命人去取药煎药。”
薛隐不敢有半点马虎,“我让苏浅去取。”
西门岸的唇边勾起一道诡异的笑意,倘若屋内的女子知道一切之后,不知道会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看了霍比特人,回来颈椎好难受,很早就睡了。
接下来,我会日更的,这是真的。。。。
第27章 第九章(1)
孟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又回到被绑架的那一日,眼前一片漆黑,逼仄的压抑向她袭来,她害怕极了,拼命地挣扎,尖叫,哭喊,想要冲破束缚寻找光明。突然,有一种宽厚的温暖将她紧紧包裹住,让她感觉被保护着,就像是在母体中的婴孩,那是只属于她的坚强壁垒。她慢慢地蜷缩在里面,找到最安全的位置让她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看到西门岸手持书卷坐在榻前,她微诧,轻声唤道:“先生。”
西门岸低头朝她温润地一笑,“醒了?睡了一天一夜,可睡饱了?”
她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先生一直守着吗?”
西门岸目光一滞,很快就眯着眼睛像只狐狸般地笑了起来,“你是我的病人,在你没有醒来之前,我怎敢离开。”
孟桐的脸倏地红透,像是烤熟的虾子,“怎敢劳烦先生,先生彻夜未眠,孟桐已无大碍,先生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还不累,先给你把个脉吧。”西门岸靠过去,手指搭在她外露的手肘上,“姑娘的心魔很深,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孟桐的眸子陡然失去光芒,“离家千里,人生地不熟,难免如履薄冰。”
“你我同病相怜啊。同是身为异乡为异客,离乡背井,思念故土,在下也是牵挂家小,夜不能寐。”西门岸收回手,轻叹一声,“未来的路还很长,姑娘要好好休息。”
这时,沉香端着铜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孟桐依依不舍地目送西门岸的离去,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他相处,他的眉目饱满沧桑之感,鬓角的发微微发白,目光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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