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牙行一如往常的生意繁忙之下,已经被重重保护了起来,兰时郡主气怒之下派了好几波杀手,结果都是有去无回,于是更怒了。
越王府,兰时郡主的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连呼吸都比往常更小心翼翼了几分,平时这些丫鬟们都看不惯吴翠柳总是巴着郡主,但这会儿,她们倒是庆幸还有吴翠柳在兰时郡主跟前伺候着。
吴翠柳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她已然将十三公子得罪狠了,并且从十三公子口中得知自己的母亲和兄长都是死于王爷的吩咐,报仇是万万不敢的,如果是十三公子,她还敢搏一搏报仇之事,但如果是王爷的吩咐……那她连念头都不敢有,甚至还要感恩王爷留了她一条性命。
只是她从小也算养尊处优,如今重新来做这伺候人的活计自是不惯的,但她从小的养尊处优都是因为母亲是郡主的奶娘,如今母亲不在了,郡主就算因着母亲的情份对她还有几分另眼相待,但这种另眼相待也不知能持续到几时……她决定自己搏一搏。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做为一个奴才,能得到主子的宠信有多重要。
此时兰时郡主刚刚发过一场火,正皱眉扶着额头生闷气。
吴翠柳上前轻手轻脚地替她按揉额角,只是她虽然做足了姿态,其实并不习惯伺候人,按揉的轻重也拿捏不好,兰时郡主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其实杀人的,不止是刀剑,还有流言。”吴翠柳退到一边,忽然轻声开口。
兰时郡主倏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气闷,“能有什么流言?十三哥都求着入赘了……”说到这里,竟是有些委屈,她不明白为何她堂堂郡主之尊他竟看不上,他难道不知道娶了她便是她父王的继承人吗?有着大好前途不要,却偏要去求着入赘牙行!简直可笑!
“那位盛姑娘,不是还有一个前未婚夫么。”吴翠柳提醒。
“沈家?沈家不是一早退了亲事,转头就和岑家订了亲,这事再怎么传也不可能对盛家不利吧。”兰时郡主皱眉。
实在是因为最近这两家的流言传得很厉害,尤其是那位自绝的岑家夫人竟然是她一直挺崇拜的兰叶姑姑……如今她自是不耻的,但这流言传得整个汴京都知道了,她就算想歪曲些什么,也难以下手。
“我听外头有人说,沈家老太爷过世,沈公子病倒,都是因为和盛姑娘解除了婚约的缘故,真是可怜。”吴翠柳叹息道。
兰时郡主一脸莫名地看了这丫鬟一眼,不明白她这般做作地叹息是为什么,总不能真的在可怜沈家吧。
吴翠柳仿佛没有看到兰时郡主莫名的眼神,又接着道:“不管怎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沈家老太爷可是盛姑娘的师父,结果沈老太爷过世,盛姑娘竟然都没有去吊唁,这是何等的失礼,如今沈家这般凄惨,她但凡有些良心就不该想着去攀十三公子的高枝,而是可怜可怜沈家,重新结了这桩婚事才是正事。”
兰时郡主脸皱成一团,仿佛被这个主意恶心到了,随即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般恶心的主意,倒也是妙……不管能不能真的用流言裹挟盛晴光,但总能恶心她一番。
于是流言在有意安排之下,很快便传开了。
只是这流言还没有传进盛家人的耳中,倒是先被吴静听到了。
她自沈老太爷过世之后因为愧疚一直断断续续地病着,吴夫人怕她闷在房中病得更厉害,便时常让她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她便是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时候,听到有路过的丫鬟在聊这事。
“……表公子如今可还病着,看来那盛姑娘有福之说还真有些门道。”
“其实岑家如今那个样子,还不如盛家呢。”
“你说如果表公子和盛姑娘成了亲,会不会就像之前一样事事顺遂了……”
门外路过的丫鬟渐渐走远后面说些什么听不清了,可是吴静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都亮了。
是了,如果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偶人被打碎,盛晴光和表哥解除婚约引起的,那如果他们成了亲,是不是表哥就能好了?沈家就能好了?……那她娘亲也不会再愁眉不展了。
盛晴光可不知他们都在打什么主意,她最近很乖觉地整日待在家中,连聚仙楼都好几日不曾去了,就怕兰时郡主再出什么损招。
可是她不知,便是她这般避着了,偏有人主动跳到她面前来。
“你说什么?吴家小姐找我?”盛晴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姓吴的小姐,好像也只有吴静了,只是这位吴小姐向来看不上她,唯一一次主动上门还是为了岑姮误饮了那碗下过毒的甜汤一事来责问她,如今她都和她表哥解除婚约了,可以说毫无干系,她来找她做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惑,盛晴光也没有让人领她进后院,而是去了前院见她,当然还带着近几日几乎和她寸步不离的楚简和月见。
一见到吴静,盛晴光便被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吴静瘦得有些吓人,还因为吴静看到她的眼神……仿佛溺水之人看到了浮木一般,惊喜到近乎惊悚。
盛晴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见她面露戒备,身后的楚简和月见立时上前。
谁知吴静扑通一声跪下了,简直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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