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晴光是安心了,岑姮此时却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本就已经瘦得如纸片一般,在一路疯狂颠簸的马车上整个人都快被颠得散了架,面色更是一片煞白,好容易马车停了下来,她被人从马车上拉了下来,眼前蒙着布漆黑一片,她怕极了,整个人都惶惶然不知所措。
“小师妹?小师妹?”她下意识叫道。
然而无人回答她。
岑姮面色便愈发的白了,心知小师妹不知被带去了何处,这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不待她多想,她又被人扯住手臂,强行拉着往前走。
岑姮不敢反抗,只能竭力跟上,只是因为眼前蒙着布的关系,她走得跌跌撞撞的。
“我……看不见,可以慢一点吗……”岑姮一边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边试探着开口。
拉着她的人稍稍慢了一些。
岑姮察觉到速度慢了下来,缓了一口气,又道:“请问……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那人没有回答她。
岑姮一时摸不清到底是谁连累了谁,她想到上次那碗甜汤,猜测着应该是自己受了盛晴光的连累,又道:“那位姑娘是我的小师妹……敢问这位壮士,为何绑了我们师姐妹过来?”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发怒。
岑姮想了想,又道:“家父乃是内阁大学士岑元英,若壮士有什么需求,可以着人去给家父送个消息。”
这是试探,也是震慑。
岑姮想,若她当真只是受小师妹连累,那她摆出父亲的身份,贼人应当也不愿意得罪官家的人。
押送岑姮的是乌磊的弟弟乌木,他虽然和兄长一样长得如铁塔一般高壮,但脑子却是好使多了,他听这姑娘一句接一句的试探,一直没吭声,直到此时听她搬出她爹,不由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听到那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岑姮微微一僵,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沉到了谷底。
她提到父亲的官职,可是这人的态度却十分奇怪……这个念头令她紧张了起来,若说先前的害怕紧张还有几分故意做给对方看,但这会儿却是真的紧张了起来。
“不必担心,会给你父母送信去的。”乌木大喇喇地道。
岑姮咬了咬唇,总觉得这人说的话……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
就在岑姮犹疑不定的时候,一封信已然送到了岑府。
这会儿岑府已经乱成了一团,却不是因为岑姮的失踪,而是因为岑夫人又发病了……一直深居简出举止高雅的岑夫人得了疯病,她害怕见到所有人,只除了贴身的金嬷嬷,这些时日她躲在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谁也不肯见,连每日的膳食都由金嬷嬷亲自送进去。
而岑元英这会儿推开了主院的房门。
“啊啊啊!他来了他来了!嬷嬷救我……”正对着镜子梳妆的岑夫人突然把手中的梳子向门外砸了出去,然后尖声叫着躲进了一旁金嬷嬷的怀中颤抖不已。
“夫人不怕,不怕,是姑爷……”金嬷嬷一边安抚着怀中如同惊弓之鸟的主子,一边轻声安抚。
“让他滚!”岑夫人躲在金嬷嬷怀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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