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大大的不妥啊……谭元腹诽,他苦着脸道:“那珍珠商已经离开汴京了。”
“什么?他的生意做成了?和谁?”兰时郡主一下子站了起来。
“盛晴光。”谭元口中吐出了一个兰时郡主厌恶不已的名字。
“明明整个汴京的茜草都在我手中,盛晴光用什么和他交易?!”兰时郡主不敢置信地道。
“那珍珠商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要用茜草交易啊。”谭元抬头揉了揉有些抽痛的脑门。
“盛晴光到底是用什么和他交易的?”兰时郡主不甘心地追问。
“……红蓝花。”谭元回答。
兰时郡主气得捂住了心口,“她哪来的红蓝花?!”
“这便不得而知了。”谭元推说不知,心中却是雪亮,这批红蓝花来得那样巧,他这边才刚按照郡主的要求出手了红蓝花,盛晴光那厢便用红蓝花做成了交易,这批红蓝花的来源简直一目了然。
但他没敢说太透,毕竟兰时郡主看起来快要气疯了。
兰时郡主面色难看极了,她铁青着脸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把手上的茜草都出手了吧。”
她账上没钱了。
谭元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又怎么了?难道不能出手吗?”兰时郡主咬牙问道。
“可以出手,但……”谭元顶着兰时郡主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如今茜草卖不出价。”
兰时郡主当时铁了心要收购茜草,简直凭一己之力抬高了茜草的价格,把低廉的茜草抬到了几乎和红蓝花相等的价……
而且如今市面上吹嘘茜草的说辞早就变了一番,当时贬低红蓝花抬高茜草,说红蓝花容易溶于碱水,加酸也会沉淀,所以红蓝花的染色织物很难保养,用不长久,但茜草不一样,它价格相对合理,而且可以染出浅红到深色的不同色调,是上好的染料……然而如今风向已然变了,富贵人家的衣物哪有换洗的,能穿得起红蓝花染料衣物的富贵人家又怎么会在乎它好不好保养,能不能用得长久,毕竟昂贵的染料正是因为娇贵和稀少才会昂贵啊。
也就是说……兰时郡主手上的茜草已经全砸手里了,即使全部出清,也亏得血本无归。
谭元将这个道理说给了郡主听。
郡主下意识就想摔东西,伸手却发现房间里早已经空空如也,连个摆件都没有……
兰时郡主的钱袋子空了,盛晴光的钱袋子却是鼓胀了不少。
盛晴光拿出一笔钱分给了帮忙跑腿的镖师,其中郑其和曲柳格外的丰厚些,当然曲柳的钱,盛晴光让郑其转交了。
盛长桥知道了女儿的战绩,有些骄傲,又有些担忧,“听闻那位谭公子颇有来历,这般行事会不会将他给得罪狠了?”
盛晴光如今早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毕竟她知道自己得罪的根本不是谭元,而是谭元身后的兰时郡主,且对方一门心思要置她于死地……要是爹知道她狠狠坑了兰时郡主一把,一定会吓得睡不着觉,她就不打算吓他了。
于是她只笑了一下,“做生意,各凭本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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