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姮平日总喜欢在药铺里待着,在这里她是受人喜欢受人敬重的岑师姐,只是今日头一回,她觉得这里有些窒息,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回家去。
走出里间,站在门帘后刚要掀开帘子,便听前头有聊天的声音传出来。
“都怪你,瞎嚼什么舌根,叫老太爷的侍卫听见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传进老太爷耳朵里……”
“那谁能知道盛二公子当真是冤枉的嘛,岑姑娘也没说明白啊……”
“就是啊,好像平日里你没有说过盛姑娘坏话似的。”
“好了好了,以后都谨言慎行,不然林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
岑姮听得面色发白,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正说话的几人没想到这些话被岑姮听了个正着,一时皆有些不大自在。
“林直怎么了?”岑姮问。
“啊……好像是他对盛姑娘无礼,被老太爷赶走了。”一个伙计回答。
岑姮抿了抿唇,胡乱点点头,便要出去。
“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有伙计见她面色不对,眼圈似乎还泛着红,关心了一句。
“我爹上值去了,我得回家跟娘亲说一下兄长的情况,免得她忧心。”岑姮低声道。
“哦哦,应该的应该的。”那伙计忙应。
岑姮便大步走出了药铺。
一走出药铺,春日暖融融的阳光便迎面而来,可是岑姮却并点感觉不到暖意,她闷头上了马车。
马车外的那些热闹喧嚣听在她的耳中只觉得分外嘈杂,她直愣愣地呆坐在马车里,想着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情形,明明以前药铺的伙计敬重她,沈伯母喜欢她,师兄夸她聪明有天赋,师父也对她和颜悦色……一切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母亲扣下她从师兄手里借来的那卷《天回医简》开始的吧,向来受了委屈吃了暗亏都傻乎乎反应不过来的小师妹突然就有了脾气,甚至还敢和沈伯母吵架,她的立场却变得越来越尴尬……如今兄长又被人断了一只手,还是右手,他此生都和仕途无缘了,而且他还被断了脚筋,成了一个不良于行的跛子,她简直不敢想像向来骄傲的兄长醒了之后会怎么样……
岑姮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直至马车停在了岑府门口,她走下马车,抬头看了一眼岑府的匾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爹是探花郎出身的内阁大学士,她娘是大家贵女,她到底是和盛晴光不一样的,就如母亲所说,她和小师妹若非拜了同一个师父,以她们之间的身份,此生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也只有师父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气运之说,宁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传言而对盛晴光另眼相待。
踏上台阶的时候,岑姮微微挺直了背脊,提了一口气,踏进了家门。
只是很快,她又有些茫然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和母亲说兄长又被断了一只脚筋的事,母亲出身尊贵,向来深居内宅,从不肯轻易抛头露面,即便先前兄长被人断了一只手,她也没肯露面。
……但,她总感觉母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自从兄长被断了一只手之后,母亲便整日躲在房中谁也不见,金嬷嬷说母亲是因为伤心过度,病倒了。
可是母亲……连她也不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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