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狼在子衿腿边蹭了蹭,啊呜啊呜的撒娇。
晓芳鄙视他,“撕狼,你是条狗,能不能不要这般聪明?”
撕狼还是维持一贯的矜贵,对众人不理不睬,只紧紧的挨在子衿身边,子衿接过晓芳递过来的匕首,谷亦荀连忙取了个赶紧的茶盏来接血。
子衿轻轻的在撕狼脚上划了一个小口,看着他的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到茶盏之中,就好像滴落的是希望。
直到滴满半盏,子衿才让晓芳拿了金疮药与纱布过来,与撕狼包扎了伤口。
谷亦荀将药给魂归喂下去之后,众人都期待的看着魂归,希望魂归能赶在崇景前来寻晦气之前醒来。
阮成恩说的没错,喝下撕狼的鲜血之后,魂归眉宇之间的痛苦神色终于得到缓解,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见他神色恢复了些许,子衿也松了一口气。
赵倾颜住在旁边,她来时,见到满屋子人熬得眼圈发红,便知有事发生,子衿见赵倾颜进来,像迷途的孩子一般,扑倒在赵倾颜怀里痛哭。
赵倾颜不明所以,却见魂归躺在子衿的榻上,那气若游丝的样子,只怕也经过一场大战。
“怎么了,你告诉母亲,出什么事了?”子衿有苦难言,不知从何说起。
赵倾颜便拉着她走到外间去,母女俩面对面坐着。赵倾颜给子衿倒了一杯温水,柔声说,“有什么事,你与母亲说说。”
“母亲,我师傅被崇景杀死了!”
关于子衿的身份,她从未真正的问起,也不知子衿口中的师傅是何许人也,只是忽然想起,当年她重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状告太子,那么,她便与皇宫有关。
“你师傅是……阮太医么?”赵倾颜试探的问,阮成恩处处相助,除了他,赵倾颜也想不到别人。
“是,昨夜崇景为了阻止我师傅救魂归大哥,将我师傅师母都杀死在府中,女儿心中悲痛,无人诉说,母亲!”在赵倾颜面前,她可以还是保护她的大山,也可以是依偎在她怀里的小女儿。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女子。
“傻孩子,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与母亲说,母亲都懂!”对于与她女儿共用一个身体的这个小女子,这总是如子衿一般孝顺她的小女子,她早已将她视为自己的孩子。
“当年我被太子奸杀于东宫,原本以为就要这般含冤而死,却没曾想,阴差阳错进入了子衿姑娘的身体,与她共同拥有两人的记忆,她凭着对母亲的放不下,我凭着对太子的恨,我们两人相互扶持着。一路走来,这么艰辛,我都未曾这般绝望,可如今,我却这么绝望,若不是我坚持要斗死太子,师傅也不会受我牵连,都怪我!”
现在她只有不断责怪自己,才能找到平衡。
“你有什么错?”赵倾颜心疼极了,她没想到,这孩子是凭着这样一股冤魂支撑到现在,若是一般的女子,遭遇这样的事,只怕早已香消玉殒。
“你这孩子。你活的这般艰难,为何不与母亲说,你还这样努力的照顾我,照顾所有人!”赵倾颜一把将子衿搂在怀里,心疼得不得了。
子衿伏在赵倾颜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几位公公姐姐,我家王妃与王爷大吵一架。现如今正在气头上,你们若是这般感兴趣,可进去安慰一番。”杏儿在院子里拦下那些听见子衿哭泣的宫女太监,神色凉凉的看着他们。
听闻子衿与崇睿吵架,那些人自然不敢造次,这时去做出头鸟,不上赶着让王妃拿来当出气筒么?
杏儿见自己糊弄住了他们。自己倒是置气一般的低喃,“这王妃也真是的,与王爷吵架便哭得这般凄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做下人的欺负了她,哎!”
那几人面面相觑,面色凝重的想要离开,杏儿却忽然窜出来。拉着一个宫女的手说,“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啊,我家王妃顾面子得很,平素待下人极好,可是若是有人嚼王妃的舌头根子,那她生起气来。也是会打死人的。”
说着,杏儿便像是回忆起许多可怕的往事一般,身体还不安的抖了抖,像是真的害怕的样子。
宫里的太监宫女,见惯了主子打骂杖杀奴婢奴才的事,对这等事,自然是深信不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在心里嘀咕,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与陛下说了。
然后,几人心情复杂的离去。
赤影从暗处走出来,笑着拍了杏儿的头,“你这小丫头,这般编排王妃,不怕王爷收拾你?”
杏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咬着唇说,“赤影大哥就不要笑话我了,若是不堵住他们的臭嘴,指不定要到陛下面前怎么编排,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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