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生产时我的态度,她也安分了些日子。
大皇子已经半岁,我看着奶娘手里粉雕玉琢的小孩,眉眼像极了皇上,不由的心中一动,伸出手对奶娘吩咐道:“过来,本宫抱抱。”
奶娘不知道为什么后退了半步,看着楚妃,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好。我装作不知笑道:“奶娘是怕本宫不会抱孩子么?”眼角却飘向一边脸色阴晴不定的楚妃,她不会是害怕我一生气把孩子给扔地下了吧?
楚妃勉强笑了笑:“还不把大皇子给娘娘抱抱?”
奶娘把一个柔软的小东西递给了我,摸着那浑身柔嫩的肌肤,我心底升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有点舍不得放手了。我抱着祈天,慢慢地向前踱去,楚妃和奶娘小心翼翼地跟着。
小孩子抱在手里,却也不哭不闹,我拿着一朵刚采的花逗弄着他,不时的还逗他呵呵地笑,笑起来都像他父亲,唉!
走到园子里的荷花池边,我停了下来,顺势坐到了池边的亭子里,楚妃也在对面坐下,小心的神情让我觉得或许可以逗一逗她。
“天儿,好像很喜欢母后哦,真是母后的乖儿子。”说着我偷偷看了楚妃一眼,果然她脸色大变。皇帝的儿女,不管谁所出,都是帝后之子,一辈子只能叫皇后为母,生母不过是个摆设,是没有资格被皇子称为母亲的。所以,祈天自然只有称我为母后了。
楚妃脸色变了几变,看着池中的荷花,骤然笑了起来,指着一片零落的荷花说道:“娘娘快看,那些个荷花,怎么都只开花不结子呢?开得时候看着倒也鲜艳,却是无用至极。”
这话说的有意思,连站在身后的宫女脸色都变了几变,果然是个胆大骄横的女子,我就陪她唱戏好了。
“荷花是莲科植物,不用结子就可以凭借一节小小的藕节就可以繁殖。想来,结不结子倒也没什么关系,结的子到最后也不过成了别人盘中食,口中药罢了。”我看着楚妃开始发青的脸色暗笑,继续逗弄着天儿,“我的皇儿,你说母后说的对不对?你这么可爱,以后就跟母后住好不好?”宫中自来就有这样的规矩,除皇后外,其他皇子皇女生下后,都由专人抚养,不能在生母身边,楚妃也不过仗着太后的特赦,而留着祈天在身边教养罢了。但如果是皇后想要亲自抚养哪个孩子,自然哪个嫔妃都无法抗议的。她不是我说我无子么,我要是把祈天要过去,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就看着楚妃,依旧笑意盈盈,看你再张狂!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初你没能入主后宫,那是你没有那份福气,就只有受别人的气,谁叫你先惹我的!平时我懒得理她,她成日对我视而不见我也懒得计较,今天却好端端地讥讽我起来。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了。
她终于忍了半天,才站起来低头向我说道:“皇后娘娘,是楚楚鲁莽了,楚楚跟您赔罪。”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故作惊讶地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说几句玩笑话,哪里用得着这样的虚礼。快坐吧!”我顺势把祈天交给了奶娘,扶起了她,母子天性,我还是别逗她了。
从那天后,楚妃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太后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起码她不再盯着我专宠这件事了,她的注意力都被她那个孙子吸引了。皇上对我的态度依然如故,我们似乎很和谐。不过,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越来越忙。每天还要抽些时间看看他的儿子,顺带的也要看看孩子的母亲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的政务越来越忙,羽找我的时候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差,我的心却一天天往下沉。
转眼又是一年,这期间如仙生了个女儿,取名叫玉儿,言亦跟对第一个儿子一样,没表现多大的惊喜,也没有排斥,有时间也会去看看如仙母子。我跟如仙的关系却一天天好起来了,毕竟她是我这个世界第一个当成朋友的女子。
这期间嫂子终于离去了,基于身份我也只能回家呆了半天功夫,没有太多哀叹的时间。我看着她消瘦的遗容,或许她这一生活的太累吧,离去也未尝不可!哥哥很伤痛,我知道那是发自内心的痛,那个女子不管娶的时候出于怎样的目的,但后来慢慢建立起的感情,足以让哥哥动容。丧事办得很见简单,那是嫂子的遗愿,她那样的女子应该也不适合轰轰烈烈的招摇吧?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
楚妃对我一时的友好,让整个后宫顿时安生了很多,也是,除了楚妃的骄横,愿与我有些冲突,其他几个女子,不是柔弱,就是心机太深,谁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即使心有怨愤,可谁也不敢公开站出来。这样也好,省去我太多的麻烦。
又是秋天!“潇儿,过些天我们去吧!”一日皇上突然兴致勃勃地跟我提起要去。我眼睛一亮,这深宫也太无聊,我觉得自己的活力都已经快耗尽了,一天天的懒怠下去,一天天的枯萎,脸还是张年轻的脸,心却早已斑痕累累。我和言的和谐完美,有时候我都想,这只是一种假象吧?总觉得这种幸福有点不真实。
忙碌的皇上,总算发现她的皇后奄奄一息了,提议带我出门了,真是天大的恩宠啊!
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让我顿时失掉了所有的兴致。窝在言的怀里,无聊地直叹气。他不准我骑马,不准我离开他视线之类,不准这个,不准那个,天啊!这叫狩猎么,还不是又一个华丽的笼子?不管我怎么抗议都没有用,美其名曰某人不想在某个黑夜怀着紧张的心情到处找人,我又不是没驯服的野马,哪里就会随时疯了一样,逃跑掉?再说上次那种与虎为伴的经历,我可是再也不敢奢望了。最后终于得到的妥协就是我可以在营帐两百米骑马!我晕!还不如在营帐睡觉!
大队人马都呼啦啦地出发了,我窝在营帐里,唉声叹气,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哈,我哪里是如此乖巧的人啊!曾经一度我也以为,高墙深院的生活久了,我就成了那被驯服的狼,收起了野性,成了主人忠实的玩物。可真的走到这样自由的天地中,我才发现,自己的心只是一时间被假象锁住了,终有一天会有人拿起钥匙开启这样尘封的骚动的心而已。
皇上留下福禄看着我,福禄果然很忠诚,像狗一样忠实地收在营帐门口,美其名曰伺候皇后娘娘!
没费多少功夫,我就敲昏了福禄,我还主动求皇上留下了李勉,大内侍卫保卫皇后啊!在我和言辞威逼下,小石头和春儿的添油加醋下,李勉不一会就缴械投降了,说是带我们就出去走一会会,哈!一会会,出去了就由不得你了吧,小样的!
我终于又可以见到皇上身边五百米以外的天地了,我懒得管身后李勉的大呼,扬起马鞭就冲进了大自然的怀抱!
呀,这里居然有湖,好清澈的湖水,幽静着,偶尔有飞禽飞过的声音,本来下去游个泳,想想还是算了,怎么说这都是皇家猎场的范围内,谁保不准那里钻出一对狩猎的人马呢!或许还有李勉带着人找来了呢。那就洗洗脚吧!我悠哉地脱了鞋,坐在湖边,清凉的湖水从脚心参透到全身,好舒服啊!随手揪了几片树叶,吹个曲子好了,用树叶吹曲子还是小石头教我的呢。
胡乱地吹着各种各样的调儿,我自得其乐,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心也随着这秋天越飘越高了。
“谁?”我从自我陶醉中惊醒,身后有人。
“我!”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从树丛后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如玉的面孔在阳光的阴影下若隐若现,秋水般的眼睛干净得跟这天空一样。
“你,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
他一笑,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在我身边,目光不由飘向我赤裸的双足上,“小时候,你也总喜欢把脚脱光,为这事,娘还特意跑去告诉二叔,让他多教教你,不能随便把脚给别人看呢。”
我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脚,我一直都不习惯这个时代的这许许多多的规矩,到如今也一样无法适应。我看了眼自己白玉般的脚已经在湖水的浸泡在水里太久了,已经开始有些发白了,这才收回脚,打算穿起鞋子。
他自然地拾起我的鞋子,轻柔地拉过我的脚,慢慢地帮我穿上了鞋,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我打破了这有些暧昧的场面,“意,你怎么也来了?你们萧家的人不是不喜欢掺合这种热闹么?”我顺势躺在了草地上,把手枕在头上,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
意也学着我,躺在我的身侧,也看着白云出神,说道:“就跟这天上的白云一样,任他如何的洁白,洒脱,终究逃脱不了天的摆布。我们萧家又什么时候真正做到脱离世外呢?”
一年多不见,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洒脱的少年了,依旧无邪的笑容中也夹杂了几分无奈。看来,我们都长大了。
“萧伯伯可好?”我换了个话题。
“不好,年纪大了,病痛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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