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您已经两天两夜未曾稍息,为何又独自跑来这里?若是城内还有皇军残孽,您……岂不危险!您现在是我们风国的王!”徐渊以少有的急促语气一口气道出,目光带着苟责的看着他们年轻的女王。
“好了。”风夕手一挥阻止他再说教下去,“你……”
话未说完,只见一旁的小和尚扑通跪倒于地上,慌乱的叩着首:“拜见……女王……小僧……小僧……不……不……知……”
“你起来吧。”风夕走过去伸出手扶起叩了一额头灰尘的小和尚,神色温和的道,“仁诲小师父,本王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仁诲诚惶的抬起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尊贵的女王,微微抽回自己的手,似有些不习惯被女王握着。
“是啊。”风夕回首,目光哀伤的扫过堂中的灵柩,“谢谢你收留了包将军。”
徐渊闻言不由移目看去,待看到那黑色的棺木,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深沉的悲痛,嘴唇紧紧一抿,眸光垂落于地面,似有些不敢看那黑色的棺木,不敢相信他的兄弟会躺在那里面。
“这个……这个您不用谢我啦。”仁诲的十根手指绞在一块,不自觉的越绞越紧,“我想……我想只要是风国人,他们都会收殓包将军的。”
“想是一回事,但敢做又是另一回事。”风夕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嗯?”仁诲似懂非懂的看着风夕。
暗自却在想,原来女王就是这样子啊,不但长得好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而且一点也不像别人一样嫌他脏呢,肯拍他的肩膀呢,等师父、师兄他们回来时一定要告诉他们!
“你其实才是最勇敢的。”风夕微微勾起唇,似想给他一个和蔼的笑容,但终究失败,一双眼眸那一瞬间浮现的是无限的凄哀与深沉的失望。
年轻的仁诲小和尚那一刻只觉得女王的笑太过沉重,仿佛有万斤重担压在女王有些纤细的肩上,但女王却依然要微笑着挑起。那时,他很想象师父开导来寺中拜佛的那些施主一样,跟女王讲几句很带佛理的话,让女王能轻松的笑笑,只是那时候他脑中掠过的佛语太多了,他一时不知道要讲哪一句好,最后他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王才是最勇敢的人!”
说完他还温和的露齿一笑,不知是他的话还是他的笑让女王终于也绽颜笑了笑,虽然笑得并不轻松,但是那是真的笑,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很多年后,这位受万民景仰、佛法精深的一代高僧——仁诲大师,他有时候回忆起当年与女王的那唯一一次会面时,他依然是说:“风王惜云真的是一位勇敢的人!”
只是那时候的他说出此语时带着一种佛家的叹息与赞赏,有一种沉沉的份量,直沉到人的心底。于是,即算这是一句赞语,听着的人却依然从中感受到一种无奈的悲怆!
风夕移目再看一眼灵柩,然后吩咐道:“徐渊,派人将包承的灵柩护送回风都。”
“是。”
“王……您请等一下!”仁诲似想起了什么,忽然跑进了堂后,片刻后手中抓着一支黑色长箭走出来。
看到那支长箭,风夕眸光瞬间一冷,然后深深吸一口气,“这就是……”
“王,这是从包将军胸口拔出的,我想……我想您或许……或许……”仁诲将那长箭递给风夕,讷讷的说着,待看到风夕那样的神色不由打住。
风夕接过长箭,这是一支黑色的铁箭,箭端犹带一抹暗红的血迹……手指轻抚过长箭,就是这支箭取包承的性命吗?这支长箭……忽然眼光一凝,那箭尾之上刻着一个细细的“秋”字!这是皇国秋九霜的箭!那么……攻城的确实是秋九霜!能一箭取包承性命的必是她!但出现在鹿门谷的却是……那她去了哪?难道……
风夕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猛然抬首唤道:“徐渊!”
“臣在!”
“传令,晏城余下的七千风云骑,五千随我辰时出发回无回谷,两千随你留守晏城,并着风都谢将军,令其派一万禁卫军速驻晏城!”
无回谷中。
“公子。”风军丰息的营帐外传来齐恕的唤声。
“进来。”帐中软榻上斜卧着丰息,他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正独自一人凝神思考着棋局。
“公子,对面华军今日忽增皇国旗帜!”齐恕躬身道。
“哦?”低眸凝视棋局的丰息终于抬首看他,“如此说来皇国争天骑已到无回谷了?”
“恕以为是如此!”齐恕点头,“只是王亲自去阻截争天骑,可此时争天骑却出现在无回谷,难道王她……”
丰息却淡淡一挥手,站起身来,“那女……风王既亲自去阻,那争天骑便不可能过她那一关,现在……争天骑既然出现在无回谷,那么……”眸光回视那一副棋局,剎那间眸中慧光毕现,“那么这必是另一支争天骑!”
“另一支争天骑?”齐恕反问着,“他们如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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