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穗眼睛一亮,对他说:“吴佣,你有啥证据,尽管说出来。”
瞿老太耷拉着老脸,那满是皱纹的面颊死死盯住吴佣,一副要跟鬼子同归于尽的模样。
“刚才瞿小草过来的时候,踩了我家的地,我昨天刚翻整好的土地,沟壑齐整着呢,现在留下了她的脚印,拿鞋一比就知道了。”
有热心社员立刻跑到吴佣的地里,趴着腰瞅了一通,直起身来大喊:“哎,真的哩,上面真有鞋印呐。看这尺码,不像是男人的。”
社员们爱惜土地,谁也不会没事路过踩两脚。
“小草,快把你鞋子脱下来,给哥比比。”
“去你的吧,臭流氓,信不信我抽你啊?”瞿老太黑着脸大叫。
瞿小草面皮发红,垂着头,不理会社员们的取笑。
瞿老太尤不死心,追着那嘴贱的后生骂了一通,又叉腰咧嘴地和吴佣对峙起来:“地主崽子,我家小草踩你地又咋了?这不能证明,谢知青没有非礼小草。”
“哟,瞿老太婆,你还知道非礼呐,戏文没少听呀?”赵五奶站在人群里,高声取笑。
“去你们的。”瞿老太不愿意跟这些老东西掰扯,只盯着吴佣一个人,毕竟全场最好欺负的就是他,“吴佣,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你为啥要帮着谢知青污蔑我家小草,你是不是收了他啥好处?”
姜晓穗担忧地瞧着吴佣,此人身份特殊,把他拉出来真是有些为难了。
吴佣虽然低着头,气势却没有减弱,反而问:“那照你们的意思,瞿小草只是踩了我的地,没有上赶着帮谢知青干活,我后边看见的都是编出来的?”
“编的,全是编的!”瞿老太大声说,“你这地主崽子道德败坏,果然是坏种,跟你爹一样,骨子里流着剥削奴役人民群众的血!”
“说话就说话,不许上纲上线。”姜晓穗说道,“现在是讨论真相,不是比谁成分好成分坏。瞿老太,我告诉你,组织是讲成分,但不是唯成分论。你别以为吴佣是地主阶级出身,他说的就一定错,你就一定对。在我这里,只有事实怎么样,真相怎么样?少给我戴帽子,要戴我比你擅长,你信不信我给你戴十个八个,让你脖子都支不起来?”
瞿老太被她一吓唬,有些害怕,缩着脖子,讪讪地笑:“摆事实、讲道理,我知道,我都知道。”
姜晓穗瞪了她一眼,看向瞿小草,问:“你怎么说?那脚印是你的吗?谁让你踩上去的,那是集体的土地,今天你踩一脚明天别人踩一脚,踩坏了谁来赔?大家还要不要种地了?”
瞿小草攥着手,怯怯地说:“我,我那是着急的,一下子没注意。姜干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哼,你急啥呀?你不还说人家对你耍流氓,你上赶着去?”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瞿小草扭捏地说,“我刚靠近谢知青,他就冲过来扯我衣裳。要不是我喊得响,这会儿都得逞了。”
“谁是第一个跑来救你的?”
“我奶。”瞿小草立刻说,“哦,还有他们几个,跟我奶一起来的。”
姜晓穗头疼,这年头为啥没有监控呢,多大点事搁这儿瞎扯半天,还扯不清楚。这吴佣也是,不是说有证据吗?一个鞋印能证明啥啊?
吴佣问:“你的意思是谢知青是被他们阻止,才没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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