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也是这帮穷鬼们,他们闹腾的可欢了,还成立了什么会农会呀要分咱们的土地,分咱们的房子,那个时候他们要是闹腾成了,咱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关键的时候你搬来了县里的救兵,把他们抓起来砍了头,嗯,那时候娘还是夸你有本事,能抗住大风雨。”
“我的儿啊,娘早就告诉你们咱家大业大,穷鬼们早就红了眼睛,他们连做梦都想把咱给弄死,瞧!仇家说来就来了,孩子,这回娘就是想问问你,你给娘交个实底,你……。”
九十高龄的夏霸婆或许是太激动,话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憋的青紫,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娘……!”
“奶奶……!”
五虎一少一起围了上去,七手脚捋胳膊捶背,揉肚子顺气儿的忙活了好一阵子。
只听得这夏霸婆像鸡子噎食似的“哏”了一声喘出气来。
“别管我,我没事。”
缓过气来的夏老婆子甩开了儿子们的手。
“啸天!你告诉娘,这回你有没有底气灭了仇家?”
“娘,兄弟们,你们是不是都感觉我现在没了胆量,没了底气?是的,从心里边讲,这几天我确实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在母亲和弟弟们期盼的目光下,夏啸天开始发表自己的想法。
“以前无论是李济深还是他的女婿雷大栓,不管他们怎样闹腾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那几根土枪鸟炮能吓唬谁啊,最终他们都他娘的难免一死。
这次来了这个龙得水,这几天我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当年咱们斩草没有除根,留下这个孽种砍了我的耳朵,还他娘的让他侥幸逃到了外地,这家伙靠染布房起家赚了一些黑心的钱,再加上他有个什么粮税厅长的狗屁亲家,他便觉得他可以同老子一拼高低了。
老子怕他嘛,老子根本就不怕他。为什么呢,他有钱,可老子的钱也花不完,他有势力,可老子的势力不比他差,他的那个厅长亲家说到底还是外省的,可老子在本地、市里、省里都有势力。
几十年了,老子得罪了那么多仇人,可老子还是稳稳当当的活着,谁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谁能动老子一根汗毛!嗯?”
夏啸天的这一番“老子理论”直说的家人纷纷点头,个个听的入了迷。
那夏啸天越说越来劲儿,是越说越得意。
“你们知道那个龙得水这次为什么敢回来吗,我告诉你们,如果没有咱当地驻军的支持,我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回来。
哎!可是他回来了,哎哟瞧把那帮穷鬼们给高兴的哟,就像是见了亲爹一样哭鼻子流泪的,觉得有人给他们撑腰了,可以明目张胆的和老子作对了。好吧,就让他们高兴吧,使劲的高兴吧。”
“是啊大哥,这几天镇西那帮穷鬼们闹腾的可欢了,连逃出去的都给召回来了,喊口号、宣誓言,连诈唬带叫唤,我在家都听见了。我这心里都窝火死了。”
夏啸川咬牙切齿说到。
“别着急二弟,我敢说他们蹦达不了几天了,因为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底细了,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我这心里就有数了。”
“太好了儿子,娘就知道你有办法,快讲讲,快讲讲!”
夏霸婆着急的催促到。
“我已经通过驻军的李长官和王长官摸清了底细,龙得水的亲家通过关系找到了咱们驻军师的师长,师长把任务压给了咱们紫云县的卢德胜团长,卢德胜团长又把任务压给了这个叫任庆伟的副官,这个任务就是保护龙得水的命,他们不允许我们用私权来灭了这些王蛋,特别是不能依仗振东的保安团还有老四的警察队,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着急动手。要等到……。”
“爹!你说了半天原来是顾忌这驻军啊,以我看这驻军也没啥了不起的,再说了咱们每年可是额外给他们上着供呢,这些家伙是狗也该喂熟了,咱们杀个人他们不至于……。”
儿子夏振东不合时宜的打断了父亲的话。
“住嘴,你懂什么。”夏振东训斥道。
“孙子,先别吭声,啸天,你继续说”
夏霸婆正听的仔细,她伸着脖子不停地眨着三角眼。
“你别以为咱们给了好处就可以不顾驻军的底牌,你用脑子想想吧儿子,也就是咱夏家,要是换了别人,别说那龙得水有势力,单是他龙家多送些礼物过去咱们就没命了。
驻军的厉害你们不是不知道,咱们东乡的那个范乡长怎样死的你们都知道吧。”
这一句话满屋子的人都听了个目瞪口呆。
紫云县的人都知道,东湖乡那个范乡长因为得罪了驻军,半夜里醉酒回家被驻军一发炸弹炸上了天。家属到县里哭闹,要求县长主持公道,最后驻军勉强给了个答复:“演习走火,已经对炮手停发两个月军饷,关十天禁闭处分。”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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