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煌国皇帝的亲生女儿、云暘公主,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瞪着大汗,力持镇定的道:「我虽然身为公主,为姊妹所害之后已无实权!你就算绑了我也换不到任何好处!」
「是吗?可信里句句提到镇守兰州的守将,乃是你的夫君谷燁卿!」大汗伸手紧扣住她下顎,狠狠拆穿她的谎言。「早有併吞西荻打算的我,派在西荻与大煌边境的哨探从没少过,他们找你找得可勤了!不管是太子的人马,或是你夫君的人马我都遇过,你说我是该把你交给太子呢……还是你夫君?她们又愿意拿多少金银、兵马来换取你这条命?」
聿珏止不住愤怒地频频发抖,而大汗扬唇冷笑,「布塔娜当真变了!不再对我言听计从,只是却又不够心狠手辣,她要是机灵一点,就该拿你去换点好处,而不是白白放你回去,她想要的江山,大可早一点到手!」
「你要是真以为换得到那就换吧!」聿珏别开脸,将他视若无物,甚至开口寻衅!「机会难得;若等王后战胜凯归,难保她又要作出不合你意的事情来!」
「好个硬脾气的公主,难怪布塔娜跟你情同姊妹!」他对哈日伊罕使了个眼色,「阿日善跟他媳妇现在大概要把整座营寨翻过来找,不过无妨……咱们即刻将她送往兰州,问她夫君愿意开多少价码来赎!」
「是!」哈日伊罕又抓了另一条绳索,把她连自己绑在一块儿。「你伤的是手而不是脚,还能自个儿走吧?」玄铁短匕抵在背心,她只能被迫往前走,行经帐门前不忘狠瞪那日苏一眼。
「无论是我也好、还是阿日善也好,都看错了人!」
「公主殿下看错人应当不是头一回了!否则又怎会为姊妹所害?」哈日伊罕冷不防出言挖苦,半拖半拉的将聿珏带到马匹身边。
大汗跟着出来,综观空荡荡的营寨一眼;长年在大漠与草场的游牧生活,赋予他异于常人的敏锐。「这……」他仔细聆听,仅迟疑了一会儿便机警地大吼——「有兵马靠近!大家小心戒备!」他瞪向距离下寨处最近的岗哨,原先打盹儿的士兵连滚带爬,用力敲响警鐘!
「一群饭桶……上马!大伙儿快上马!」他匆匆跨上马背,居高临下的瞪了遭绑的聿珏一眼,再转向哈日伊罕,「无论来者是谁,到嘴的肉绝不能给飞了!」
「属下明白!」哈日伊罕目送大汗领兵出阵,手腕一翻,把身形娇小的聿珏一把拉上马背。「你随我走;记住,安分点儿!」她翻转着玄铁短匕,把刀刃搁到聿珏的脖颈处,「否则,我就用你的这把宝物,一刀割断你的喉咙!」
*
刘咸此番为了得胜,当真是出了险招。
王符、高焕的败仗不仅让刘咸损兵折将,更重创了士气与威信,他于是想方设法据城固守,暗地里又拨兵攻打布塔娜后方的城寨,只因他心知肚明,只要把遗詔钦定的王储刘弘给杀了,布塔娜不过是个嫁入刘家的一介女流,焉能得到其他朝臣的信任?
但他所不知的是,布塔娜在嫁入刘家的短短几年之内,无论是拢络臣民或是政令实行都做得有声有色,其行军作战的能耐更不在西荻的一干猛将之下。刘咸除了世子身分佔优外,无论是政治手腕,还是调兵遣将的能力,全然不及布塔娜。
刘咸拨兵一万五千攻打后防空虚的营寨;大寨里除了察哈尔旗的剩馀兵力之外,剩下的都是大汗亲率的兵马,人手虽不多,但战力十足;阿日善与娜仁其木格一察觉事态不对,随即聚集兵力紧紧护住刘弘,苦撑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等到大汗驰援!
一干女眷缩在营帐里,看见阿日善浴血闯入时全都吓得花容失色,只有娜仁其木格迎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危险!我与父亲带你们先撤,剩下的交给大汗应付。」阿日善着手指挥女眷与刘弘上车,自己则与娜仁其木格各乘一骑。
「聿珏呢?看见聿珏没有!」才匆匆攀上马背,她最关心的,还是姊妹的下落。
「没看见她,先走再说!」情况危急,不允许阿日善再多做留恋,他挥动马鞭,将妻子与刘弘等人匆忙带离。篝火倒下的火星舔着主营帐,瞬间烧成一片火海。
至于带着聿珏的哈日伊罕,则奉命东行五里,再依计画挥鞭赶往兰州,等到大汗摆平西荻兵马后,自然会来与她相会。
只是她们没想到,才离开大寨不久,又遇见另外一支部队!
她不无惊骇,「莫非刘咸还有兵马可用?」此去兰州仅带了数百人,其馀人手皆跟着大汗迎敌去了,光看此军来势,她万万不是对手。
卯时悄悄过半,天色微亮,哈日伊罕想藉此看清来者的旗帜;此军奔袭速度飞快,待旗手突破重重烟靄,瞧见上头明明白白绣了个大大的「谷」字时,又是一惊。
聿珏亦是惊呆了,「谷……」这一路向西而来的兵马,竟是来寻她的?她顿时精神一爽,没想到他们竟从东边过来?
「是你通风报信?」哈日伊罕伸手扯她长发,逼得她吃痛的仰起头来。
「不是要拿我来换兵马?」聿珏灵机一动,顺着她的话说下,「我这就给你们找来!」双手虽遭绑于身后,但哈日伊罕正巧坐在她后头;她于是双手成爪,用力去掐哈日伊罕的腰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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