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诡异地安静片刻,顾景沄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承惠帝脑子慢半拍地反应了下,表情先是茫然,继而又变为惊呆,最后眉毛纠结地皱在一起。
顾景沄见他陷入沉思中一时半会出不来,施施然起身拂袖离开。
承惠帝心里左右为难,通常这种时候,只好找他的贴心小棉袄出出主意。
总管太监卢奉揣着袖子蹲在自家陛下身边,给他稍作分析道:“陛下,您要殿下娶太子妃,是要他绵延子孙,但如果殿下死活不同意,非江玺不娶的话,那您能怎么办?”
承惠帝眯了眯眼:“朕……朕就把他们拆了,威胁加恐吓,让江玺乖乖离开太子,如何?”
“万万不可啊陛下!”卢奉左右张望了下,把声音压低:“江玺可是太子心肝宝,要是他离开,殿下一气之下怒火攻心,双腿一蹬升天了怎么办?”
“……。”承惠帝脸色一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卢奉道:“古语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如果陛下您从中作梗硬要拆散他们这对……这对苦命鸳鸯,殿下以后知道了,就会因爱生恨,如果那时陛下您已过百年之后,他要是一气之下拉您出来鞭尸,您不得让人笑话死。”
“……。”承惠帝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一脸凝重,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那朕该怎么办?”
卢奉摸摸胡须:“拆不得,就只能合了呗,别人要生个男丁都得求神拜佛什么的,陛下您白白多了个儿子,这不挺好的嘛。”
所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句卢奉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承惠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斜眼瞥了眼他的贴心小棉袄,微妙地眯了下眸子:“朕怎么觉得……你好像被人给贿赂了似的?”
卢奉眨了下浑浊的眼睛,嘿嘿笑出声,昂首挺胸,说话中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哪有,老奴一言一行都是为陛下着想,谁敢贿赂老奴呐?”
还真有,谁叫江玺这小子讨喜呢,经常从宫外给他带民间的小玩意和吃食之类的东西,自己拿人手短,不得帮着他说话嘛。
要是江玺跟殿下之间的婚事成了,哎呦,那他可就是大功臣了。
卢奉得意忘形一拍大腿,哼哧哼哧地笑出声,冷不防对上承惠帝打量的目光,他忙收敛笑意,抬头望天。
树影曳动,林间渐起凉意,花开满路,绯色翠绿弥漫视野,江玺追着一头豹子进了野林深处,马蹄声踏踏而起,伏在灌木丛里的人一颗嗓子紧张地提到喉咙口。
豹子冲进丛林掩映中,江玺落后它几步,待要搭箭拉弓时,眸光忽地一眯,猛地腾空而起,白马被两条绳索拽住脚跟,嘭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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