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玺咬着下唇,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承惠帝一惊,忙拉开椅子起身,蹲到江玺身边,手忙脚乱地摸着江玺的脑袋:“怎么还哭上了?”
要是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堂堂帝王竟然欺负个孩子。
江玺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又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扯住龙袍一角,皱着眉头神色委屈,声音低低的,带着赌气的意味道:“殿下他骂我,我明明没错,他却骂我,我不跟他好了!”
承惠帝恍然地摸摸胡须,原来是两个孩子吵架了啊。
他语带诱哄:“殿下为何骂你?跟朕说说,朕给你做主。”
江玺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抱住自己的膝盖,闷闷道:“陛下做不了主的。”
承惠帝觉得自己被他给瞧不起了,义正言辞道:“这天底下就没有朕做不了主的事,小玺啊,太子要是不对,朕绝不会偏袒他的。”
江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抠着衣袍上的绣纹,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勉为其难道:“方才我在宫外听见有百姓在谈论一事,说之前淑贵妃陷害殿下,陛下知道真相后,不仅没给殿下做主,到现在还依旧让淑贵妃母子压殿下一头。”
承惠帝一怔,火气当即上来:“哪个刁民敢妄议皇家事?”
江玺避而不答,继续道:“我听后回东宫去找殿下,明明是在替他抱打不平,殿下却反过来骂我,说什么陛下是天,纵然有错也不允许别人指点,别说让他受委屈了,就算陛下色令智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也不敢有怨言,呸!我要是殿下,早就弑君篡位了。”
承惠帝越听越不对劲:“你……”
江玺狠狠抽噎了一下,抹了抹眼睛:“殿下骂我多嘴,还说以后被淑贵妃母子欺负,也必须得忍着,我……我受不了这委屈!”
见他憋着气酝酿出更大的哭嚎声,承惠帝眼皮突突直跳,耳朵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让人叫太子过来把他领回去。
但人家现在跟太子吵着架呢,而且听起来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淑贵妃会梨花带雨进谗言,江玺自我感觉他道行肯定不会比那老女人差,他再次开口说话时嗓子都哑了:“陛下,您刚刚不是说要做主吗?那您说谁对?”
“……。”承惠帝不敢去看他那双通红中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睛。
一般人恐怕没有谁敢来他面前这么说,而江玺素来年轻气盛随心所欲,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心眼,要呵斥他说话放肆,只怕会委屈得要死,给你哭个更大的。
承惠帝可不认为自己在太子心里,能真的比得过这孩子,要是哭晕在这,太子不得跟他急。
太子所谓的骂他,应该是在提醒他收敛心性隐忍为人,但江玺这毛躁的小性子,怎么可能听得出他话里的深意。
承惠帝突然自我反思起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更加偏袒于淑贵妃母子,而太子,定然过着极为隐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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