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地,”刘素英又插话说。“有天上的神知道,那就是上帝,降世的救主耶稣。有地上土地公公知道,土地公公是谁呀?那就是土地爷,形象慈祥,是一名穿长袍戴乌帽、慈眉悦目、银发飘洒的白发老翁。……只要咱们不对外说,上级就不会知道的。”
全大玉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刘素英,那目光象是看到的那就是一个阶级敌人——正在群众中放毒。
在坐的老百姓都一下子静下来。她仍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刘素英,死死地看着她,刘素英不敢说什么话了,当时吓得不知所措,无处躲藏。后来,郭哑巴明白了,他用哑语对老婆刘素英当众大加批评。全大玉这才慢慢地转移视线。
金根姬一直坐在群众中,她没有微笑,也没有鼓掌,一直是默默地坐着。大塞子好象是自己熟悉的人,他的年龄长象,还有那流里流气的态度,与当年的陈朦升刚下学时候差不多,他们好象是一路人。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人呢?在郭刚集有,在裸湖沙坡也有,”金根姬这样想。“不过,在理论上讲得好,在当前这个社会里,有好人的地方就有坏人,有坏人的地方就会有好人,犹如两只雄性的动物。是的,现实中就是这样,俺必须要坚强勇敢地站出来,同坏人坏事作斗争。”
第二百一十九章、放情自然(三)
在当时,大塞子不过是一名临时歌手而已——其实什么也不是的。
大塞子演唱之后,弯着腰怏怏地回到原来位置,他重新坐在两桶搭起的扁担上。并没有得到众人的喝彩,反而遭到全队长劈头盖脸的训斥,心里也确实感到挺难爱的。
但他在众人面前还是竭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的嗓子已经沙哑了。
那位已经梳完头的青年的妇女,从他身后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伸长脖子对他耳语……别人听不到,大塞子听到了。那女人是用动听的语言在哄骗他。他烦!看都没看她一眼,用力朝身后一扬胳膊,把那位妇女的手和头给甩到一边去。突然,全大玉高兴得满脸放光,用全力大声喊道:
“我!全大玉,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一名**党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属,我亲大哥在朝鲜战场上牺牲了,我保家卫国的战斗中牺牲了……在修建安灌河的时候,我就是郭刚集基干民兵连尖刀排的排长——厉害吧!”
全队长说完话之后,脸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仿佛她的一些荣誉没人知道似的。
听到这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开了。
“**党员在俺大队只有三人,全队长还真不简单嘞!”
“按说,她不能算军烈属,她已经结过婚了呀!对不对……出了门子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她还干过民兵尖刀排的排长,她手中会不会有枪,哎呀,俺害怕。”
全大玉看了一眼在下面说小话的农民,接着说道:
“你们应当知道,我现在就是裸湖坡生产队的队长。……我还要告诉你们大家:咱们现在是什么社会?咱们是社会主义社会,是新社会……就要有新思想。解放前咱过是什么日子,现在过是什么日子。这好日子是谁给的——是**和共党给咱们的,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换来的。哎!咱们要珍惜呀!要不断的学习,要不断的进步。咱们是农民呀,脑子落后呀!没有文化吃大亏呀!什么和尚什么要饭的,什么鬼什么神的——怎么建设社会主义?”
说道这,全大玉想继续说下去,可她已经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一边摇着头,一边望着下面的农民,突然大声喊道:
“**万岁!伟大的中国共党万岁!”
全大玉愣了。这是咋地呢……啥什么欢呼声?难道说自己说错了,今天是俺第一次谈到政治问题,也应该来点掌声才对呀!——快速地扫一眼下面的农民,见那些土生土长的农民表情仍是麻木不仁……她朦胧了。
金根姬就坐在全大玉附近,她一个字都没有说,稳重而且沉思;不过有一阵继续不断的点头,那些动作说明她已经赞同她的讲话。
失望的全大玉似乎觉察到周围的人,他们对自己人满口的大道理是极度的反感。于是她从怀中掏了一份小报纸,拿在手中,她又仔细地注视着那一捆捆白杨苗。最后,她再次向大家说道:
“大家看见这些杨树苗吗?虽说是一根根小树苗,但它有作用的咧,可以用它来编扎一个大圆眶,如果把它栽到地上,几年后客观存在就可以遮挡风沙,保护庄稼,再过几年哪就是参天大树了,可以做成套的家具。……咱们是人呀,乡亲们,没有人能编织我们,只有咱们自己来纺织自己,那就靠咱们的思想要一致,想法要统一,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那就要同那些落后的封建思想作斗争。”
接下来,全大玉看一看大塞子,又看一看刘素英,严肃地说道:
“我们在裸湖麦豆原种场劳动,没有人能强迫我们留一下来,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可以走人。这个时候,大家还不是麦豆原种场的正式农民,你们不是,我也不是”
几乎所有的人一起抬起头来,都是掠过了一丝久违的苦笑。接下来,全大玉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下面的对话,虽然他人交谈的声音很轻。
“听到了吗,全队长不高兴了,以后说话要注意。”一名妇女象是告诫自己的晚辈。
“我听懂了,她是说的意思是,谁再不听话就不要谁了,以后俺听话就是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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