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峥并不喜欢他这样反客为主的气场。
可是叶寻意关键时刻掉了链子,他心里也只有暗暗着急。
他维持着面上冷静,做出势在必得的架势来:“太傅既然快人快语,如此甚好,你我师生之间也不必兜圈子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本王对太傅也一向敬重尊崇,虽是以往太傅碍于父皇的威势,一向偏心于太子,但本王能够理解您的身不由己。今日叫您来,我倒也不想对您做什么……”
他说着,意有所指,回头看了眼身后传出觥筹交错声的抱厦,眉目之间的神采就带了明显的威胁意味:“只要太傅愿意放弃太子,转而扶持本王,您的秘密依旧是秘密,您在意的人自然也可毫发无损的安享富贵!”
苏秦年一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多少有点心浮气躁。
他暗暗捏了捏袖子底下的手指,又闭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压住情绪。
重新睁开眼时,他神情依旧是冷静且坚定的,掷地有声的又重复了一遍:“我刚说了,叫我先见她们母女一面,方有后话可谈!”
他信不过云峥的为人,如若云娘子母女真落到这位宁王手里,自己若是与他谈不拢,这人绝对有可能恼羞成怒的下黑手。
所以,无论如何,他必须先当面确认了云娘子母女的下落和具体安危。
这个人,这么些年,在朝堂上就是个软硬不吃的。
但是因为有才华又有才干,皇帝赏识他,重用他,他也不负所望,在京就兢兢业业的辅佐朝政,教导皇子们,放外任就踏踏实实的整治地方,安抚民心,愣是建立起了一片不菲的功业。
云峥以往都是避其锋芒的,现如今……
却没想到在他明明拿住对方把柄命脉的情况下,居然还是受到了他的气场压制!
前一刻胸有成竹的好心情,可以说瞬间被击溃,烂的七零八落。
“太……”他这里才刚想发个狠,进一步威胁,苏秦年却面容冷肃的直接绕开他,朝里面人声鼎沸的寿宴现场走了进去。
他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着!”
人人都觉得他这种人,最是爱惜羽毛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地位,舍不得糟蹋了这些,就更不会放手了。
但其实,没人会懂——
这一刻,他其实是想,如果今天注定难逃一劫,那么死又何惧?
只是,他不能是不明不白被云峥逼迫着稀里糊涂赴死的,至少得见荀素她们一面,若实在护不住他们,要死也要一家人一起上路!
苏秦年的每一步反应都超出了预期,云峥甚至想要阻拦他都完全没来得及。
只见万众瞩目之下,苏秦年已经站在了高朋满座的寿宴大厅里。
祁正钰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家老婆子的寿宴攀不上苏秦年这等人物,见他出现,登时就猜到是摊上事儿了,眼皮不受控制的直跳。
祁文景祁文昂兄弟也是大惊失色。
祁文景连忙迎上来作揖见礼:“太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苏秦年这样的人,高不可攀,祁文景一个读书人,要不是因为他年纪比对方都大,几乎要厚着脸皮以“学生”自称了。
原本谈笑风生宾主尽欢的的大厅里,这会儿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大门口,盯着苏秦年,猜疑他怎么会出现在余氏这区区一个寿宴上。
苏秦年拱手给祁文景还了礼,人还是彬彬有礼极客气的:“抱歉,本官不请自来,打扰了府上。这趟过来纯属私事,祁老侯爷与世子爷不介意的话,能否予我添个座位,我在这里等个人。”
“太傅客气了,您快里边请。”祁文景毕恭毕敬,直接把他引到最上首。
今日的主位上,坐着祁正钰。
本来左右下首该坐祁文景和祁文昂的,可是因为身份原因,就让给了云峥和顾瞻。
而顾瞻开席之初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祁文景直接把他的座位给苏秦年坐了。
他也不深究苏秦年所谓“等人”是个什么意思,就只顾着招待贵客:“今日我母亲寿辰,府上略备小宴,酒菜有些简陋了,过门是客,既然赶巧了,太傅也请入席小酌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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