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
正事当前,殷刃收敛心神。
钟成说是他名正言顺的恋人,他大可以直接询问。殷刃伸手拿笔,然而一只手从天而降,将那支笔半路截胡。
那是钟成说的手。
钟成说捣鼓完了通讯设备,不知什么时候走近。这会儿他沉默地打量着手里的笔,手指微动,反复摩挲着它。
有那么一瞬间,殷刃简直要以为他要将它直接撅断。
数秒过去,钟成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郑重其事地松开手指,将笔塞回殷刃的手中。
“怎么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钟成说垂下眼。
郭围看看殷刃,又看看钟成说,最终他决定放弃猜测钟先生的哑谜。郭围指尖点上笔杆,直接激活笔中记忆。
如同校园内立起一座暗室,周遭的景象迅速黯淡。郭围的记忆操作比孔宛青强上许多,三人面前的画面电影般清晰。
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内,郭来福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手、脚、躯干都被缠在一把办公椅上。绑缚他的人十分专业,特地选了不会留下勒痕的粗胶带加厚布。别说挣扎,郭来福连力气都使不上。
他的口中塞了口塞,口水顺着嘴角不断滑落。
惊惧之中,郭来福的视线快速扫向四周。
这是个相当昏暗的空间,粗略看来有四十平左右。
房内无窗,空气有些潮湿。房间两侧摆着多层货架,货架上的不锈钢圆罐紧紧相挨,被码得整整齐齐。它们个个都有人头大小,每个上面都贴了小小的标签。
房间正中摆了长桌。
郭来福的目光凝住了——
有个人影正倚在长桌边缘。那人手边堆着整整齐齐的细小物件,它们被阴影所模糊,却散发出别样的阴寒气息。
“你醒了。”人影说道。
那人从桌边站起,步出阴影。同一时刻,殷刃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认得那个身形。
那是个年轻男人。他戴了张殷刃非常熟悉的、有点恐怖的卡通兔子面具,手里翻动着一个小小的硬皮记事本。
“郭来福,47岁。在逃连环杀人犯,沉没会边缘人士,四天前来到海谷。你亲手杀死五人,在受害人清醒的状态下献祭并碎尸,最后一位受害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个人的声音被变声器扭曲,平静的语调却分毫未变。
“很合适的研究对象。”
郭来福的视线黏在那个不祥的兔子面具上,他疯狂挣扎,可连椅子都没能挪动半点。
“唔唔唔——”他被绑缚的双手微微颤抖。
“不用担心,我不会伤你。”那人仔细地戴好黑手套,“杀人犯法。”
“唔!!!”
“等一切结束,我会帮你挑个合适的城市自首。”
“唔唔?!”郭来福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因为到最后,你们总会理解。比起逃亡在外,警局才是能让你们彻底安心的地方。”
兔子面具的眼洞黑如虚空,面具下仿佛只有一道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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