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黄凤仙组织着合适的语言,起身恭声道:“郡主可认得公子赵楠?”
赵霞闻听赵楠二字,不觉身子微微一颤,脸上浮现出似水温柔,“当然认识,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丞相如果知道,烦请相告本宫!”
“嫂子!”黄凤仙登时失态,也顾不上威仪,大喊了一声,“我本是奉公子之命,前来寻你,不曾想竟如此之巧,在这公堂之上意外相逢!”
“见过嫂子!”一旁的杨排风赶忙过来躬身行礼,自我介绍道,“我乃南宋副统帅杨排风,受命于公子,前来寻找你和王爷。而今如愿以偿,在此相遇,排风愿听从嫂子差遣!”
一开始就咋咋呼呼、患得患失的完颜绥可一脸懵逼,心里五味杂陈:几个意思?一个嫌犯而已,用得着丞相和副统帅两位重臣双双行大礼吗?
他心里一声冷笑,就算是大宋的国君到了,积弱不振、只知偏安一隅的大宋朝廷还不照样被踩在脚下,何况区区一郡主呢?
素闻,上国的丞相和兵马大元帅,都是军旅之人,本应铁骨铮铮。
不曾想,今日只是见了一个弱国的郡主而已,便全都低声下气任听驱使,全然不顾朝廷颜面,曾经一向威风八面,所向披靡的大辽国,自改国号以来,除去眼下征讨西夏,再无旁的战事,怪不得一下变得这么软糯,原来掌管朝廷铁骑之人,都如此柔弱了……
完颜绥可身上流淌着靺鞨族好战的血液,他感叹朝廷无能,更是从心里鄙视着这两位朝廷翘楚。
难怪王爷耶律隆庆对皇帝萧天佐耿耿于怀,敢于抢夺耶律家的江山,却对汉人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立于一旁的秦晓芳却越听越心惊,简直不敢相信。心想:我这是哪辈子烧高香了,还是祖坟冒青烟了?不经意间,得到了大宋郡主的青睐,而郡主又被二位朝廷柱础同时尊称为嫂子,这几乎是全天下最高的礼仪了吧?
秦晓芳一想到儿子真的可以重获自由,无拘无束地成长了,激动的微微身子发抖。
郡主以为是她有些紧张,安慰道:“芳姐,莫要惧怕,这个狗官,你越怕,他越得意。振作起来,稳住身心,要相信苍天有眼,不会任由这个无赖胡闹!”
安抚完秦晓芳,郡主向黄、杨施礼道:“既然二位妹妹是是奉我夫君赵楠之命寻找我等,不敢劳烦妹妹,只需告诉我公子人在何处即可,赵霞感激不尽!”
黄凤仙赶忙连连摆手道:“嫂子之礼可是折煞小妹了,公子传信,不日就会到达此地,我和排风妹妹先行一步,特地来护嫂子周全。”
先挨骂后挨呲儿,呆立在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完颜绥可,心生怨恨。他咧着嘴,斜着眼冷瞟这三个女子,腹谤道:“肃静回避的公堂,竟然成了寒暄家长里短之所,因私废公,丞相这问案之法,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嫂子,这里不是说话之处,你暂且委屈一下,”黄凤仙返回公案,吩咐道,“来人,给郡主二人看座!”
郡主和秦晓芳落座,黄凤仙恭声道:“郡主有何冤屈,从实道来,大堂之上自有公断!”
郡主便把天福城衙役捕快只管净街,沿街驱赶穷苦百姓,不顾生民死活,捕快敲诈勒索,见色起意等等,详细描述了一遍。
黄凤仙听着,脸色严峻,听完后又问秦晓芳,“本阁感谢你鼎力相助郡主,你有何诉求,还请一一陈述!”
秦晓芳闻听丞相大人和颜悦色问话,顿时悲从苦中来,眼泪簌簌洒落公堂:“民女冤枉啊!求丞相大人为民女作主!”
黄凤仙安抚道:“你尽管放心,本阁定会还你公道!”
秦晓芳哭诉着把自己的遭遇讲了一遍,只求严惩朱七,他时刻都在威胁着儿子的生命。
“原来如此!身为官差,朱七竟然胆大包天,如此混账!”丞相怒拍惊堂木,“来人,带捕头朱七上堂!”
尚被妻妾围着拉拉扯扯的朱七,闻讯登时傻眼了,“有二位女子在丞相面前诉告你,其中一位还是大宋的郡主!”
“这……哪跟哪?……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郡主啊!”朱七苦思冥想,一片迷茫,“头儿,别想了,相爷还在大堂等着问案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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