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林雨桐不等人家跪下赶紧扶起来,“您这是折了我的寿了!”她可亲热了,拉着人就往屋里去,“你为啥来的我知道。悖≡凼且患胰,我三叔跟我爸,那是半辈子的交情了,您说,他就是上门来,我还能把人给撵出去吗?怎么叫您来了呢?”她把人摁着坐下,又亲手给泡茶,“我是知道您的,这事上呀,盐里没您醋里没您,为难的时候呢,还得您来出面处理。我妈之前就跟我说,我三叔也就是娶了您,要不然且不知道日子过成啥样呢。”
卢淑琴表示:我从没说过这个话。
她突然间就发现,自家闺女在外面学的这些东西,有时候不完全是好的。就像是现在这样,那说话可亲热了。这要不是知道她心眼好,人都得怕她!
她句句都亲热,一点芥蒂都没有。不等求人的人摆交情,她这个被求的人先摆交情了。又是说半辈子的情分,又是说一家人,把对方要说的话先说出来了。可说的这么亲热,她答应啥了吗?她只说这些事里没你的事,但言下之意呢?跟你男人还是有事要清算的。句句捧着人家,可却把人家的男人给贬到沟里去了。
三婶子是嘴张了合,合了张,愣是不知道话从哪头说起?本来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被人家这节奏一下子给打乱了。转着手里的茶杯子,抿了一口放下才道:“桐桐,婶子是命苦……”“您啊,也说不上命苦。”林雨桐挨着她坐了,“这些年您的日子也不紧巴,要儿子有儿子,要闺女有闺女。闺女嫁了,儿子娶了,对吧?您这辈子的事按说都该完了。往后呀,地里收多少您花多少,没啥可愁的。在家带带孙子,没事打打牌,啥日子不是好日子?但话说回来了,人有奔头这不算错。谁都有走折子的时候,对吧?过了这个坎,照样是艳阳天。这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您就是想顶,您这个头,您这身板,也顶不起来呀。”
林雨桥在外面抱着外甥听,也听这话里的意思。姐姐说的是:这事你来求我没用,你不是拿事的人。想处理事情,叫该来的那个人来。要不然,没用。
其实说的是拒绝的话,可听在耳朵里,就是闲着没事,唠嗑说闲话似得,半点不叫人难堪。只怕这会子这位三婶子未必领会了这其中的意思。
他觉得听听这种的说话,对人应该是有些好处的。
三婶子不笨,这里面的意思,多多少少的她能懂一些。这时候坐在这里就有些坐立难安了,“桐桐啊……你三叔他是没脸呀!当初我就说,这事不把稳。啥事咱自家人商量商量再办也使得的,要是商量了,也不能是这个样子……”
林雨桐一副苦笑的样子,拍了拍对方的手,“我三叔啊……悖〗腥嗣环ㄋ怠4釉坌睦锢此笛剑从来没有把您跟我三叔当外人……可这事一出呀,我爸就说了,他这个兄弟再亲,可还有比他跟我三叔更亲近的人……端看我三叔心里觉得谁更亲近罢了……”
卢淑琴恨不能缝上闺女的嘴,这话说的戳心不戳心!
半辈子的兄弟不顾了,老婆也劝不住。那比兄弟和老婆还亲的人是谁?
三婶子的手不由的都开始抖了,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想说啥嘴唇颤抖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估计是情绪控制不住,然后起身勉强的说了一声,“你们都在吧,我先回了!”
林雨桐还起身送,“三婶,您看,都怪我,不会说话!”
“不是!不怪你!”你是把话说我当面了,这是在点我呢!可人家呢,背后不定咋笑话呢,“你三婶我呀,活了半辈子了,愣是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你忙吧,不送了!”
林雨桐还坚持往出送,“婶子,您得保重。天大的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无关的人牵扯不到里面,您安心过您的日子。有难处您只管来……”
卢淑琴就这么看着自家闺女亲亲热热的把人给送走了。
等林雨桐一回来,卢淑琴就说:“你现在变的一点也不实诚。”
对实诚的人我才实诚,这个三婶子现在的遭遇是可怜,但她未必就是一实诚人。
林雨桐就道,“她要是也没动心,为啥当初最开始拿钱的是她娘家村里的人,一个村子五十多户呢。这要是她反对,能成吗?只不过是事情发展的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她想趁机挣一把钱,可男人自觉有了点本事以后,在外面花花事多了。遇上俩心不正的女人,那是想拉都拉不回来了。她这才后悔了!”
但出事了,担事的还得是两口子。
这一点金保奎深有体会,大丽那边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了,也确实不到拢账的时候,还能帮着自己拦一下。可红秀就不一样了,她前前后后往里搁了二十万了,手里一点钱也全都给压在货上了,可今年的货压在手里一点也没出,把兜都掏空了。一天十几个电话的打来催账呢。一次比一次的歇斯底里,一听说厂子那边压根加工不了,限期叫自己给钱。
现在哪里有钱的呀!
大丽之前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告那几个技术工。他们不是保证可以做吗?现在加工坏了,就得叫他们赔偿。
这是一种挽回损失的方式。
但是回来一说,老婆就骂了,“你要这么干,这就是坏了乡性了。以后咱儿子还得在村里过日子,你这是干啥呀?要把后路断了!?别管咋弄,这个法子不行。”
这不行!那你说咋行?
老婆就出门去了,“我去下跪去,去给侄儿媳妇跪下,叫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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