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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牦牛本可以发挥出更大的才能,但除了为人驮东西外,再未被重用。据说牦牛的耐力很大,不管驮多么重的东西都从不停歇,上路后可以一口气走到终点。可以说,牦牛克服艰难险阻的才能是高原动物中唯一无二的。牦牛还有很强烈的家园意识,它在一个地方吃草时非常注重环境保护,从不践踏草木,从不随地大小便。受牦牛的影响,许多动物都有了很强的环境保护意识。但至今很少有人知道牦牛的这一美德,更不能对这动物中的“环保形象大使”给予准确的定论。不知牦牛长久地伫立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是否在等待人们随时召唤,动物们与牦牛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大,牦牛处在了与所有的生灵们若即若离的尴尬境地。

一次驮送结束后,牦牛仍将回到山脚下去。那里虽然水草丰美,但因为离人太近,是所有的动物从不光顾的地方,而人因为对那里的一切太过于熟悉,因此也便熟视无睹。

2、尾巴的剧痛

一夜大雪,高原被涂抹得银装素裹。早晨,太阳刚刚出来,雪地上反射出一层刺眼的光芒,但一场大风突然刮了起来,所有低洼的地方在短短的时间内都变得平整了。大风是雪的一位好帮手,它可以让雪完成一次对大地更恣肆的占有。但有一些黑点却在雪地上显现了出来,是牦牛,它们在雪地里站了一夜,大雪在它们身上落了一层又一层,几乎将它们淹没了,现在大风吹走了它们身上的落雪,使它们显露了出来。牦牛被誉为“高原之舟”,毫不畏惧冬天的大雪。

牦牛(2)

因为这场大雪太过于凶猛,高原的有些秩序被打乱了,有很多人还没有来得及转场,和牛羊一起被困在了山谷里,寒冷和饥饿困扰着他们,但他们却无法走动,只能苦苦等待着营救。牧区的人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解救人和牛羊出来。“这场雪来得太突然了,他们就是长再好的脑袋,恐怕也想不到?”“就是,这雪就是刀子嘛,把人和牛羊要杀了呢!”大家议论纷纷,对这场大雪表示出了一种恐惧。一位上了年纪的牧民这时候把话切入了正题:“怕什么,这样的大雪杀人杀牛羊杀了多少年了,但我们的巴郎子(小伙子)都结婚生小巴郎子了,小巴郎子长大成了大巴郎子,又结婚生小巴郎子,快得很!现在我们要赶紧给人送吃的东西。”一番争论,大家决定组成牦牛队去送东西。

第二天,牦牛队出发了。它们是人们用了一天时间从雪山脚下赶到村庄旁的,有二十多头,人们把人所需的东西绑在它们背上,浩浩荡荡向牧场出发。牦牛们很兴奋,一上路便嗥叫着,四蹄把路上的石头踩得咣咣响。它们背上驮着救济人和牛羊的东西,一包的一包的显得很重,但它们却显得很轻松,边走边向四周张望。人跟在牦牛后面,因为路滑,便只能踩着牦牛踏出的雪路慢慢往前走。牦牛行进的速度比较慢,但这时候人也走不快,刚好和牦牛保持一样的速度。人和牦牛越往山谷深处走,雪越来越厚,牦牛懂得行进的策略,用四蹄把雪踢得飞溅开,给人开僻了一条通畅的道路。

走出山谷,便又开始爬坡。山坡上的雪尽管不厚,但人踩上去却往后滑,很难站稳身子。牦牛再次表现出了超凡的智慧,它们每向上走一步便把两只前蹄用力插入土中,插出两个深坑,以供跟在后面的人落脚。人踩着牦牛插出的深坑向上爬,顿时轻松了很多。高高的山坡上慢慢移动着牦牛和人组成的一个长队,鹰在他们上空盘旋,不时地向下发出一声鸣叫。

爬过山顶,便开始走下坡路了,但行之不远,一条悬崖出现了。窄小的路从悬崖半中腰通过,犹如一条起起伏伏的细线,人们把牦牛一只一只隔开,让它们缓缓通过。但危险还是出现了,一只牦牛一不小心一只蹄子踩空,身子向悬崖下歪斜着倒去,但它的思维很理智,用另一只蹄子蹬住一块石头稳住了身子,但它却因为用那只蹄子蹬着石头而不能用力把身躯挪到路上来。它显然也紧张和害怕了,呼吸变得粗重,用茫然的目光望着人们。一位牧民细细看过周围的环境后马上决定采取一个措施,他从腰间抽出皮夹克(刀子),狠狠地向牦牛的尾巴砍去。牦牛性情凶猛,人一般不敢轻易伤它,若伤了它,它会力量暴发,有时会疯狂地把汽车撞翻。果然,当刀子砍到那只牦牛的尾巴上时,它受到了疼痛的刺激,一跃跳到了路上。它的尾巴在流血,但它却似乎对砍它的人并不知恩似的怒叫了一声。队伍很快恢复了秩序,人和牦牛都顺利通过了悬崖。

两天后,被困在牧场上的人得到了解救。

3、生命的加冕

从天山牧场往东行之三四公里,就进入到了一个很大的草场。尽管牧民将其称之为草场,但里面却有水,密密匝匝在悄悄流淌,也有一些圆石分布其中,太阳一照便闪闪发光。吐尔洪说这里其实是牦牛自下而上的好地方,每年夏天都有成群的牦牛到这里来,吃那些一簇一簇疯长的野草,吃饱后便踩水嬉闹,很是热闹。

我等待着牦牛群出现,我已经在藏北阿里和帕米尔见过牦牛,我十分喜欢它们在高原上行走的姿势,那种稳健和强大,犹如是在检阅高原。曾经有一只牦牛挡住我们的车,任凭司机怎么按喇叭就是不让路,它很平静,既不愤怒,也不蛮横,似乎在它的观念里从来没有给别人让道这一说法。等了几分钟,我发现它始终在抬头凝望雪山,便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让司机绕道而行。走远之后回头一看,发现它扭过头在望着我们。我对那只牦牛记忆深刻,它与雪峰一起给我留下了让我在心头久久怀念的感觉……

我爬上一座小山,还没有喘过气,就为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对面的山坡上正黑压压的走过来一群牦牛。它们似乎是一个排列得很有秩序的方队,潮水一般冲向坡顶,又漫漶而下进入坡底。进入草场后。忽然,它们像是听到了一个无声的命令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太阳已经升起,草地上正泛起一层亮光,它们盯着那层亮光不再前进一步。静止的牦牛群,和被太阳照亮的草在这一时刻又构成了一幅很美的画。我已有些沉醉。过了一会儿,太阳已慢慢升高,牦牛群散开,三五个一堆,各自吃起了草。慢慢地,它们便一个一个独自去寻草。从远处看,依稀分开的牦牛犹如无数个静止的小黑点,而成群的牦牛又好像一片低矮的灌木丛。

牦牛(3)

我走下山坡静静观察它们,而它们却毫不在意我的到来,只是低着头把嘴伸向那些嫩绿的野草,嘴巴一抿一抿地吃着。有几头牦牛的角很长,以至于嘴还未伸到草跟前,角却先触了地。因此,它们就不得不把头弯下,歪着脑袋把草吞进嘴里。看着它们,我感到了大地上生灵无可避免的沉重,叹服于它们的笨重和沉默,但它们却别无选择,这似乎就是它们的命运。

我在它们中间走动。我想起吐尔洪的话,他说这块草地其实就是牦牛的天地,它们每天早上到这里来吃草,一直到下午回去,这里的草被它们啃了一遍又一遍,但似乎总是啃不完。我注意到了这些野草,它们是不懈的雨水滋润大地之后,大地对天空回报的崭新容颜。雨水冲刷着万物,一切都在生长,这就是大地的力量。这生动的大地,本身就是一个真理,它让任何用心的劳作都不会落空,都留下自己的足迹。

这时,一头牦牛走到了我跟前,它的巨大犄角上挑着一只不知毙命于何时的狼的尸架,由于时间太久,狼的尸架被完全风干,固定在了它的头顶。这只牦牛已完全适应了狼尸的重负,所以在行走和吃草时显得很自如。我跟着它的走动,那副狼的尸架上下起伏,仿佛是一尊加冕于牦牛头上的王冠。后来,牦牛发觉我在观察它,便警觉地逃入牦牛群中去。当它把头低下,我便再也找不到哪一头是刚才享戴圣冠的牦牛。返回乌鲁木齐后,我从一位野生动物学家处得知,牦牛将一只狼用角刺死后,狼尸被挂在它的角上,尸肉一日日脱落,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牦牛在那一瞬间竭尽全力用角刺向那只狼,双角刺人了狼的骨头中,从此狼的尸架不再掉下。狼是高原上食肉类动物中的强者,但在那一瞬的灭顶之灾中,它绝望的瞳孔里会不会有一种古怪的驯顺呢?

第二天,我在那块草地上看到牦牛真正激扬的一面。那些高大健壮的牦牛正在吃着草,却忽然聚拢在了一起,冷冷地互相盯着对方,像是怀疑对方与自己并非一类似的;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哪头牦牛嘶鸣了一声,整个牦牛群马上变得混乱了。混乱之中,可以看出有的牦牛在努力向外冲突,而处在外围的牦牛却像不明事态似的在往里面冲。草被它们踏倒,水也被蹄子溅起,带着泥巴沾在了它们的身上。我不知道这些牦牛要干什么,但从它们的架势上隐隐约约感到有一股杀气。我在内心祈求它们不要互相残杀,尽量地平静下来,像亲兄弟一样在天山上相处。人类对牦牛的残害已经越来越猖狂,有一段时间,牦牛尾巴做成的掸子很畅销,有人便在牦牛身上大发横财,他们拿一把刀子悄悄走到牦牛身后,一手将它们的尾巴提起,一刀下去就将尾巴砍了下来。被砍掉尾巴的牦牛痛得狂奔而去,有时一头撞在石头上便死了。

想到这些,我担心今天的这群牦牛会相互伤害,但很快,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牦牛开始互相撞碰起来。它们先是用身体去撞对方,不一会儿便都兴起,用角去刺对方。那些乌黑的犄角像一把把利剑似的在对方身上划出口子,血很快就从里面流了出来。这时候,我注意到牦牛都开始叫了,它们像是变得很兴奋似的,在“呜呜呜”的叫着向对方凶猛攻击。当然,在进攻中他们也不时地被对方的角刺中。渐渐地,有一部分牦牛因体力不支或受伤过重,退到了一边。血从伤口中大滴大滴地流着,使它们不停地战栗,但它们都不离开,仍像是很兴奋似的看着那些正在战斗的牦牛。那些正在战斗的牦牛显然是这一大群牦牛中的佼佼者,它们不光身体敏捷,而且特别善战,也特别能忍耐。它们身上已经有很多伤口,血甚至已经染红了身子,但它们却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但战争毕竟是残酷的,它必须要求参战者全神贯注的投入,而结局无外乎只有两种,要么失败,要么战死。至于胜利者,则是这两者中的幸存者。很快,又有一批牦牛退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第三批失败者也退了下来,留在格斗场上的几乎都是胜利者。而正因为它们都是胜利者,所以紧接着的战斗就更激烈也更残酷了。可能是因为距最后的胜利已经不远,所以,它们再次兴奋起来。一阵猛烈的攻击过后,又有几头牦牛退下了。有一头很健壮的牦牛似是不甘心,要坚守住自己阵地,立刻,有两头已明显取胜的牦牛便一起向它发起了攻击。当四只尖利的长角刺进它肚子时,在“噗噗”的响声中,它如一座轰然倾倒的大山,趴在了地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牦牛(4)

战斗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几头牦牛就是胜利者。它们高扬着头,长嗥几声,向伫立在远处的几头牦牛走去。这时候,我才发觉远处的那几头牦牛一直伫立在那儿,它们像我一样在观察着刚才的一场战斗。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加入战斗,从它们的体形上看,有可能是母牦牛,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它们中的一头牦牛叫了一声,我从它的叫声中听出它们的确是一群母牦牛。牦牛生活的地方随季节变化而变,冬季聚集到平原,夏秋到高原的雪线附近交配繁殖。那几个胜利者径直走到母牦牛跟前,用嘴去吻它们。母牦牛像是已经等待了许久似的,一对一的与它们依偎在一起,胜利者不时地发出喜悦的嗥叫,母牦牛用嘴舔着它们伤口的血,舔完之后,它们便头挨着头缠绵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母牦牛便显得兴奋了,它们静静地站着,让公牦牛从后面爬到自己身上,完成一头公牦牛的生命喷射和飞翔。至此,我才知道了这群牦牛为什么奋战的原因,几头母牦牛在远处发出了信号,它们便为之奋争。这对于它们来说,是一份光荣,也是一次十分难得的交配机会。所以,它们都奋不顾身,几乎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这经过血的代价换来的幸福,已使它们忘记了身体的疼痛。这与光荣和鲜血同在的幸福,是属于牦牛自己独享的美妙时刻。

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失败者,此时都悄悄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4、沉默或坚忍

天刚亮,木那提叫醒了我们。他牵着一匹马站在帐篷门口,说:“附近的马都给租光了。我跟你们走。”我抬头望了望博格达,太阳已经把它照亮。由于太阳是从高处往下照着的,所以与低处尚未被照到的地方相比,它显得更为明亮和洁净。一丝喜悦漫上心头,看来,今天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大家兴致高涨,急急吃过早饭,背上背包就上路了。我走到山坡前时突然心生犹豫,从内心而言,这一脚迈上去,我是否可以接受一次真正的洗礼;从信念而言,我必须让自己发挥到极致,使自己变成几倍的自己,因为徒步穿越博格达,时时都会被巨大的困难阻挡。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了,一脚迈出去就上山了。而内心也变得踏实了。

山坡上没有什么植被,只有一些稀疏的野草匍匐着,稍不注意就忽视了它们的存在。而正是这些野草,是牦牛过冬时必不可少的食物。我慢慢往上爬着,心里怀念着身后的野草。不知道前面还会有哪些生命在微弱地存活着,新疆大部分地区都是靠大自然所能提供的脆弱生物链维持着人的生存,实际上,选择生存方式的不是人而是这一方水土,也偏偏是这一切,造就了牧民们的宽厚与从容。

博格达属天山山脉,我在一篇文章中曾写到从飞机上俯瞰它的情景。这几天,我一直在观察着它,觉得它除了显得高贵外,还有一种突兀的气势。天山从南而北,到了这里却忽然耸立起冰清玉洁的一座雪峰。天山的延伸是沉缓的而又幽静的,甚至是灰暗的,但到了这里,却像是伸出大手接住了天穹降落的一颗星星,顷刻间把自己也照亮了。所以即使在白天,博格达也有一种散发着光亮的感觉。我在想,莫非是它体内的光明太多,以至于白天在它眼里也亮度不够,被它再次照射着。

五个人在博格达的亮光里一直向上攀越着,雪线已经在视野之内,按现在的速度,估计黄昏前能赶到宿营地。转过一个弯,我们看到了几只牦牛。它们看见我们时,有三只忽然横在前面护住了卧着的一只小牦牛。我们走到它们跟前,那三只横着的牦牛只是低着头,用沉默的目光看着地面,那只卧着的小牦牛显然受了重伤,它的周围有几滩血,一些苍蝇在盘旋起落。我注意到了护着它的另外三只牦牛眼里的神情,估计它们见我们忽然出现了,怕伤了同伴,便围护起了它。但大家都不同意我的观点,他们认为几只牦牛没有足够的智力这样处理事情,并做出如此义勇的决定,而且我的猜想太拟人化,把几只牦牛想得过于庄重。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已经被那三只默默横在路上的牦牛的眼神感动了。我们围着它们打转,受伤的小牦牛眼睛里显出了惊恐,但它们三个都一直那么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似乎在与我们对峙着。

牦牛(5)

正在争论,从前面的转弯处蹒跚过来一位维吾尔族老汉。老汉反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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