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有些话,我这个老太婆听了也就听了,在没出阁的丫头们面前,你也避讳一下。”
谢氏说完,眼神瞟向窗外,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哪有媳妇跟婆婆说房中事的?还当着下人们面前。
不过,对于这样的李静,谢氏与其说是气,都不如说是哭笑不得了。
她,是真的服了这个不谙世事到少根筋的儿媳妇了。
李静回到西溪,并没有遭到范仲淹的嫌弃,当然,也没有遭到范仲淹的热烈欢迎。
范仲淹人根本就不在家,他被知州张大人叫到了府上。
李静从富弼那里得知,范仲淹在大潮之前就上书了张大人修复海堰的事,这样的大事,张大人一人也不好做主,召集了泰州的文武大小官员商议。
反对的人,却是占了十之□。
尽管张大人自己有心赞同,可是,毕竟,泰州不是他的,而且,这样大的事,如果不事先计划妥善了,到时候顺利倒也罢了,不顺利,这样劳民伤财的工程,可等着被百姓戳脊梁骨,被官家降罪了。
所以,明明知道了李静一行今天回来,张大人召范仲淹进府议事,范仲淹还是没有推脱的去了。
李静听了富弼的解释,心里那点儿本来就不强的怨气,被满满的担心取代了。
她只隐隐的听李娜提过范公堤,还听李娜说起过她姥姥家的镇子上,供奉着范仲淹的生祠。
前生听的时候,李静不过是一听而过,还在心里暗自说乡民愚钝、迷信。
可是,现在看来,能够让百姓自主供奉生祠的事,果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且,目前来看,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反对修海堰的都是多数,这势必会是一件不得了的难事。
拖了大半年,到隔年的六月,知州张知白张大人终于以“涛之患十之九,潦之患十之一,筑堰挡潮,利多弊少”做结论,力排众议,奏请朝廷批准,并命范仲淹负责修筑泰州捍海堰。
从计划开始就一直支持范仲淹,并在张大人和泰州众人面前为这件事多番奔走的滕宗谅,被任命和范仲淹一起主持工程。
修复海堰一事,从李静初时提及,历时四年零两个月,终于提上了日程。
只是,这却不过是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
即使张知白上书朝廷批准,泰州反对的官员不能在表面上异议,私下却仍是反对,并雇佣了一批无赖,煽动人心,妨碍范仲淹召集工人。
李静不明白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什么那些官员这般反对,即使有了积水难排的隐患,能够挡住海潮,不用年年被冲垮房屋、盐灶,不再有更多的农田沦为盐碱地,这样长久下去,不是明显的利多于弊吗?
滕宗谅帮李静解了惑,原来,因为海患的关系,百姓都争相往高处迁徙,不同于其他的地区,在泰州,因为年年的海患,人口意外身亡的机会太大,土地、宅基地都是不固定的,年年都要重新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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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多肉少,这其中,自然而然就滋生了贿赂、腐败之风。
向李静家那样年年被毁的低地房宅,朝廷倒贴都没人愿意去住,而那些免于海患的高地,却是众人争抢的宝地。房价,不亚于京城最繁华的地区。而那些地方,却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当地以盐业为生,虽有海患,穷人多,富人,却也是极富。当地的官员就利用富人想求安逸的心理,一年年的通过限制建房等手段太高高地的房价。
看看滕宗谅一个小小的泰州从事家宅置办的如何奢华,就可以想见当地官员朝廷发放的俸禄之外,外块来得是如何的肥。
海患一销,官员的外块自然就没了。
虽说宋朝的官俸本就优渥,可是,那些养肥了的老鼠,哪里愿意口中的食粮被夺。
当地的官员,是一个利益整体。
虽则外调来得知州是一个一心为百姓的清官,还是一个颇有手段、树立起威信的好官,可是,凭他一人之力,又怎么能遏制当地一群官员的腐败之风。
当然,其中真心担心积水之祸的顽固耿直的清官也是有的。
这就让修复海堰之事,愈发的寸步难行。
不提钱财的百般苛扣,和材料的购置艰难,单就百姓的抵触心理,难以招募工人这一点,就让修复海堰之事寸步难行。
眼看着一年的大潮又要来临,范仲淹着急的,都生出了白发,不是不能动用滕宗谅手中的权力借兵强召工人,可是,本就有争议的事,如果再来个强制劳役,当地百姓,不明就理的情况下,就算不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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