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且慢…&rdo;身后传来东方阑沉静如水的声音,&ldo;你又何尝不是料到,我必会随你同去。否则,也不会来这一趟。&rdo;
桑哲闻言转身,看着日光下,卓卓而立的布衣男子,清冷的面容俊秀无双,和风轻轻吹起他散落的发丝,微微遮了那仿似洞悉世事的凤目,倒更觉有如神祗般深不可测。他唇边轻牵一抹笑容,&ldo;你说对了,东方,也许我并不了解你,也许没人能看透你。可我明白一点,你从不欠人恩情,就算要用你的命来还…&rdo;还有一句话在桑哲心中一闪而过,却未得说。
&ldo;这也是为什么…你看上去,总是如此无情。&rdo;
第2章大祸临头
很快,这场仗就打到胶着的地步…这是邵国人万万没有料到的。中军帐内,邵国大将艾兴眉头紧锁,一手握着前方战报,一手捋着长长的髭须。
&ldo;怎么又败了?&rdo;艾兴几乎失控地大喊道&ldo;尔等庸才,留着何用?&rdo;
&ldo;将军息怒!&rdo;几名将领一听艾兴发怒,齐齐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ldo;确实不是我军无能,实在是…实在是…敌人太…太厉害了…&rdo;几人断断续续吐出几句来。艾兴听了,更是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竹简掷在其中一个将领的身上,&ldo;老夫征战沙场几十年,没有看到过你们这样窝囊的废物。屡屡战败,还有颜面在这里为自己开脱!不杀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给我拿下,力斩不留!&rdo;
&ldo;是!&rdo;身旁几个护卫上前,欲将跪在地上的几人拖将出去。
&ldo;慢着…&rdo;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喝止,艾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艾未央。其实,艾未央与艾家并无半点亲缘,原名未央,自幼随父进入艾府为家奴,因武艺超群,刚正忠诚而深得艾兴赏识,赐姓艾,改名艾未央。
&ldo;未央,莫要替这几个蠢材求情。&rdo;艾兴还在气头上,挥手让护卫带他们出去行刑。
&ldo;大人且慢,&rdo;未央上前跪倒在地,沉声说道&ldo;小人并非替他们求情,只是…他们所言非虚…屡战屡败,并非全是他们之责,还望大人三思。&rdo;
&ldo;连你也这么说?难道…&rdo;
&ldo;没错…大人,东方阑出现了…&rdo;
艾兴闻言,勉强稳住心神,手却仍不受控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他胆小,而是东方阑确实太可怕了…这也是为何邵国兵力雄厚,却多年不敢进攻祁国的道理…凡是亲身经历,甚至只是亲眼见过他在战场上的杀伐决断,没有人不为之胆寒。他凌厉的攻势,诡谲的战术和精准无比的判断力,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他本人更是武功超群。艾兴是邵国的老将,当年曾亲临东方阑随祁武帝出征的现场,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他,硬是单人对抗了邵国十员大将,将他们一一斩落于马下,手法干净利落,甚至剑身都未曾沾血。这只是其一;其二,他精通权谋兵法,但凡他领兵出征,常常能找准敌方最薄弱的防御点,进攻时间和方式都出其不意,另敌方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当年只那一战,就让邵国老老实实地与祁国相安四年有余,若非得知祁国易主,东方阑归隐,祁邵两国这场仗也未必打得起来。
如今,在祁国军力大不如前的情况下,仍能连打几场胜仗。不难推测他的武功和机变之术相较几年前也是更加出神入化了。想打赢他,谈何容易。
艾兴重重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ldo;罢了…你们都退下吧…&rdo;说完,他颓然坐回帅位。
人都走后,艾兴接着对未央说道&ldo;未央,这样下去,恐怕不久之后,我们就要败退回国了。出征前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不胜不归,这可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啊…&rdo;
看艾兴一脸颓然,未央走近前去说道,&ldo;将军,依未央看,想打胜这场仗,也不是没可能的。&rdo;
艾兴闻言,抬头扫了未央一眼,&ldo;谈何容易…未央,你是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东方阑打仗啊…足以让人忌惮一辈子。&rdo;
&ldo;将军,&rdo;听艾兴如此说,未央倒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紧张。可能是因为他不曾在战场亲见过东方阑的杀伐,也因此保持了更为清醒的头脑。&ldo;未央倒觉得,他先前之所以能驰骋沙场而无敌手,不仅仅是他的功劳;还有他身后无条件支持他,信任他的祁武帝。而现今的情势,已大异于前,这里,只是他一个人的战场。&rdo;
艾兴听完这番话,略略低头沉思,随即豁然开朗,眼睛里甚至闪烁着胜利的精光,这场仗的结局豁然已在他眼前出现…他唇角渐渐浮现狠戾的笑容。东方阑,凭你再有能耐,如何能一人背负下这江山。看来是得使些非常手段了。
&ldo;呵呵呵,&rdo;想至此,艾兴大笑出声,&ldo;未央,老夫记你一功,等打了胜仗,再论功行赏!&rdo;说完,他兴冲冲走出大帐。
艾未央望着主人离去的背影,垂下头,清俊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仿佛又看到出征前,那抹明媚的小影拨开众人挤到自己身边,牵住他的马缰,在他的马前大声喊着,要保护好爹,保护好自己…未央握紧了拳,&ldo;小姐,请放心…等着我们凯旋而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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