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得那么快,打得他措手不及。
那个时候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反抗家人,现在他是袁家一家之主,掌控着袁家的经济命脉,以及一切资源,没人再有能力反抗他。
只是,他没再想把温囡划分到自己的领域。
袁铮自省过,他这人太骄傲,骄傲得不正常,让人厌嫌。当初温囡不告而别,他瞒着所有人飞到纽约,妄图找到她,带她回来。
他不知道她当时在波士顿读书,就如同京江所有人不知道他出国找过温囡。大家都以为他骄傲至此,对于温囡的离开,不查消息,不寻去向。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会为一个女人颓败沮丧,所以他没有花天酒地,没有颓靡丧志,变态一般迅速接手了袁家产业,全心投入,把它做大做强。
他不再无节制的喝酒,甚至很少喝酒,只因他不想让酒精麻痹自己,他怕自己忘了温囡的离开带给他多大的负面情绪。
他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出来,没给旁人露出一点破绽。
思绪渐渐回笼,在一片黑暗中,袁铮眼角勾起一抹难言的讥诮,支撑他缓缓道:“温囡,你当初说得没错,咱俩不合适。”
大学时的纠缠到现在历经六年的成长,他们情感的厚度早已发生了改变。
就像他们的性情。
温囡以前敏感自卑,对待感情十分慎重,不敢轻易和他开始恋爱,也会因为周遭的声音和自己的卑怯,毅然决然的离开。
当时的袁铮是天不怕地不怕,想问题简单又直白,情绪不稳定,时常和温囡因小事吵架。
他脾气不好,不够成熟,她敏感寡言,两人没找到洽和的相处方式,触及必伤。
现在完全大变样,温囡明朗主动,就差把想和袁铮复合写在脸上。而袁铮不爱说话,一再退避。
温囡自己感觉得到,袁铮的历练和阅历已经远超于她,他现在比她成熟。
“当初不合适。”沉思许久,她已经忽略自己身处极度危险的飙车环境中,低声说道:“现在说不准吧。”
话落,袁铮的车子从幽暗死寂的隧道中驶出,上方是璀璨明亮的硕大路灯,照亮了温囡的前路。
她微眯眼,嘴角缓缓上扬。
等到心跳渐渐平息不适的跳动,温囡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庞终于不再被恐惧支配,恢复了自然面色。
“我们出来了。”
她松开了还放在袁铮手臂上的手,摊开掌心,指腹捻磨着那湿润,都是她这一路害怕的证据。
袁铮没理她,车速缓缓降下来,最终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
这场刺激的旅程并没有释放袁铮的消极情绪,甚至让他心境动荡得厉害,更加无法忍受温囡仿若无事的主动。
在他心中,温囡就是一个为了工作可以骗弄他感情的利己分子。
她现在一而再联系他,靠近他,无非想凭和他过往的交情解决她手中代理的案子,想帮她的当事人与他的公司达成和解。
见她不动,袁铮把中控锁打开,沉声重复:“下车,不然把你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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