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有味道”的外资旅游公司,股权经过了仔细的掩饰。表面看它跟安锋、跟安锋家人毫无关系,安锋告诉陈书记的也是:这投资人跟他私交很好,所以委托他寻找投资项目,最终把股权委托自家母亲监管。
于是,公司部分收益便合理地留给了安锋妈妈……
这一番安排忙完,已经是十天后了。这十天里韩芷烟全是单飞,她开着车四处寻找荒郊野地游览,只是在地三天时出面见了一下安锋的舅舅与姥姥,随后,安锋妈妈顺利收回了两套房契,当然,这几年积累的房租并未完全收回。再后来,姥姥没有房租可以补贴舅舅,被迫重新回到妈妈家生活。但这样一来,安锋爸爸倒是收敛了很多,算是有得有失吧。
十天后,安锋终于腾出手来,跟姐姐回到故乡,游览一下故乡景色,借机找回一点童年记忆……当然,童年对安锋来说并没有多少明确记忆,从人类学上说,人在十五六岁之前,个人意识没有觉醒。那时候的人只有人形,却没有人性,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安锋这辈子虽然是第二世了,但也摆脱不了自然法则,五六岁前他的大脑尚未育成熟,虽然具有几十岁灵魂,但自我意识模模糊糊,等他五六岁后觉醒了自我,却又忙忙碌碌,忙着开大脑,健壮体魄,根本没心思注意周边景色。所以,再见小时候生活的大院,他的记忆并不深刻,情绪毫无波澜。
站在小城附近的山梁上,韩芷烟举着望远镜观看小城全景,安锋在一旁悠然呆,韩芷烟看了一会儿,放下望远镜,嘲笑道:“怎么,还在算计吗?这次算计什么?”
安锋从魂游中醒来,淡淡的一笑:“我模糊记得,很小时候跟妈妈来过这座山,可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什么情景下。”
“这不奇怪”韩芷烟走进安锋身边,拉起安锋手臂,很自然地说:“大多数人对小时的记忆都很模糊,我很怀疑小孩有没有记忆。看到那些小孩蹦蹦跳跳,说着人话做着人事,我常常纳闷:孩子,真是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大多数孩子的童年记忆都支离破碎,他们当时在干什么?”
安锋一笑,扭回头去看正在卿卿我我的安静与吴春山。
这次母亲总算学乖了,家里出现的新变化她谁都没告诉。对姐姐的婚房要求,她按与安锋事先商量好的,给姐姐三套联排别墅。房子名义上是韩芷烟补偿房款的,付缴了,但后续还要继续还款——由韩芷烟还款。
几套别墅都是毛坯房,装修还需要大量资金,安静只对其中一套有使用权,其余几套由她负责看管,打扫、照料,不过姐姐对此很满足,在“家里欠债”的情况下,妈妈卖掉仅存的房屋,还债之外的钱都给了她添置嫁妆,这让她很感动,故此她当即对丈夫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原本新房该你准备的,要不是你家情况不好,也不用我这么逼家里。现在好了,房子是我家出力,今后,在别的方面你要多多努力了。”
吴春山当然满口应和着,极尽小心赔礼。而安静收获了丰厚的结婚礼物,自此心满意足,随即陷入婚前期待中,两个人现在蜜里调油,抓紧一切时间甜蜜着。
见到安锋回身望过来,安静拜托了吴春山的纠缠,理一理头说:“兄弟,还打算去机关大院看看吗?不过,那大院里,老人已经很少了,现在城市展快,孩子长起来,有了单位,都各自离开,父母也随着孩子走了……”
“那就没必要了”,安锋最后望了一眼机关大院方向,轻轻摇摇头,彻底否定了自己的过去:“城市展太快,估计现在,院子里已没有旧景色了,去看了,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就对了……走,去我家吧,我昨天刚拿钥匙。嘿嘿,晚上去的,天黑黑看不清东西,兄弟,趁现在天亮,去看看我的新家,认认门,以后好来做客”,安静忽略了韩芷烟与弟弟相拥的手臂,大声招呼说。
其实,安静已经现韩芷烟跟弟弟关系有点微妙,两人之间的亲昵动作是那么自然而然,完全不像姐弟关系,更像……一对恋人。不过,这个弟弟她已经多年未见,重逢后弟弟身上多了很多说不出的味道。于是,安静顺理成章把两人的亲昵视之为“西化”。
也许老外都是这样开放,这样随性……安静心中默默祈祷弟弟别爱上韩芷烟,这女人虽然美丽,但双方年龄实在相差太大,而且这女人学历不高,看平常举措,分明是绣花枕头肚里一包草,且只爱穿衣打扮,花钱如流水。家里最出息的弟弟,可不能找这样的女人回家——年龄比她这姐姐还大!这是弟妹呢,还是大姐?
可以忽视了弟弟与韩芷烟挽着的手,安静领着大家来到自己的新房,新房间什么都没有,仅仅是毛坯房,对着这墙未刷门没按的空房,安静显得兴致勃勃,她拉着吴春山,不停在空地上比划着,这里要按床,这里放沙,这里……
这套房子位于县城郊区,因为是三套合买,原先相隔的间墙已被打通,合并成一个很大的院落。这对小夫妻看罢房里,还来到院中,规划者那里种菜,那里开垦成花园。安锋顺嘴说了句:“留两块空地停车吧,这里上班有点远,家里有个车还是方便。”
安静一拍兄弟的肩膀,大声喊道:“兄弟,借你吉言,等我房子装修好了,我就努力攒钱买车,我一定会过上有房有车的生活。”
这一年,以后卖四五万的桑塔纳轿车,如今售价十余万。但安静已经下宏愿,当时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愿望实现的是如此之快……
“人生总为钱愁啊”,安静一盘算装修款,立马焉了:“装修这套别墅,大约要花几十万,嗯,没准需要上百万,我要攒多少年的钱啊?”
对此,安锋笑而不答。他四处打量着周围,忽然被丢在地上的一张报纸所吸引,这报纸是当地小报,昨天的。安静看弟弟目光专注,嘿嘿笑着解释:“这是我昨晚带来的,爬地上脏乱,带来垫屁股的,要不然没地方坐。”
那张小报的国际新闻版上,刊登着一条不起眼的消息:瑞典红灯区现一位疑似艾滋的妓女,瑞典警方已向这位妓女的近期客户出警报,要求这些客人前往医院检查,瑞典卫生署承诺支付这些游客的检查费用。
小消息最后闲闲的附了一句:据悉,这位妓女的近期客户里,有两位本国官员的名字。瑞典警方已通知我方大使馆。
安锋轻轻地松了口气:好吧,一个隐患消除了。
在飞机上,哪位官员打听安锋的来历,韩芷烟随口应付了一下。但安锋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上,如果哪位官员不再打听安锋的情况,安锋当然是安全的,但如果他从不信任别人……估计,现在他没时间来找茬了。
正想着,安锋手机响了,果然是尼尔森,他在电话里说:“嗨,小子,你的要求我满足了,现在干活吧……奥德尼·福特兰并没有在长城停留,我们查过了,他甚至没出机场,当天直飞纽约。而纽约……正在举行一个百老汇百年艺术展,那里卖家买家云集,我怀疑他想在纽约出售失窃油画。
卡尔森,据你判断油画藏在哪里?我怀疑他随身带着,没准就藏在摄影器材里。我们现在迫切想追回油画,你有什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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