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见伏之下,不禁魂飞魄散,心胆俱裂,口齿不清的直打哆嗦:
“你……你……你把他们……他们……”
点点头。
毒魄道:
“我把他们点了穴,‘黑甜穴’而已,不过是让他们再睡一会。”
说到这里,他又伸出手去--却吓得小个子一个踉跄:
“现在,老朋友,钥匙。”
小个子略一犹豫,大概忖量实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有解下后腰带上的一串钥匙,乖乖交了过去。
毒魄押着小个子来到关着冯德恩的“号子”之前,先打开外面一道栅门,又进去替他卸下手脚上的镣铐,然后,一指戳出,将小个子也送入了梦乡。
冯德恩全身脏臭、遍体血污,脸孔上青一块、紫一块,且四肢关节瘀肿,连走路都瘸拐得厉害;望着毒魄,他双目蕴泪,嘴唇蠕动,竟一时嘎咽难言……
示意冯德恩不要出声,毒魄扶着他迅速离去,等出了年房前门,毒魄才算松下一口气,又紧接着掩向黑松林内,当那一片幽暗浸来,危蓉的身影已急急迎近,她和毒魄交换了一个眼色,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领着他们退回原路。
事情总算是成了,而且过程是出奇的顺利,几乎没经什么阻碍便已达到目的,这其中,或许涵括了大多的运气与巧合吧?
回到精舍,毒魄帮着危蓉先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冯德恩痛快又彻底的清洗一番,再由危蓉把他身上的伤处敷药包扎,老冯全身上下,可谓伤痕累累,不过大多都是瘀伤,据他说,这皆是挨皮鞭、灌凉水、坐老虎凳及上夹板的成绩,再往下去,就要开始慢慢受剜挨刮了。
有两个问题,一直存在毒魄心里,此刻他忍不住问:
“冯兄,可有春花的消息?她是否也落入了‘鬼王旗’手中?”
冯德恩啜一口危蓉端给他的滚滚参汤,呵着气道:
“我肯定春花平安无事,毒魄,有桩小秘密你不知道,在我们的寝室内,早就挖有一个地害,这地窖设计得十分精巧,轻易查觉不出,那天晚上,春花必然躲进地窖之中,而‘鬼王旗’的人马又不耐仔细搜寻,一旦找不到人,大概也就放弃了……”
“哦”了一声,毒魄如释重负:
“还有一件事,冯兄,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你那里可曾听到什么内情--狄用疆他们是如何找到你住处去的?”
冯德恩笑得泛苦:
“有人告诉我了,毒兄,你还记得‘猿峡三枭’那个釜底游魂潘东岳吧?”
毒魄颔首道:
“当然记得,莫非是他搞的鬼?”
叹了口气,冯德恩道:
“可不正是他?这姓潘的栽了大筋斗回去、原本是打算消声匿迹、龟缩不出了,后来却听到道上传闻,说及毒兄与南宫兄和‘鬼王旗’火并不休的事,他一听有关你二位的相貌描述,再拿那晚上的情形一印证,立时就确定了二位的身份,你们救我原属偶然,他竟附会成早有勾结,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便写了一封密函托人送给大掌旗告状,如此一来,阴错阳差,我们的秘密就被他砸了!”
毒魄咬着牙道:
“我还奇怪狄用疆哪来这么大的神通,居然找得去你的门上?原来却是姓潘的在使坏,哼,当时就该斩尽杀绝,不应放他生出!”
危蓉插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用不着失悔,倒是下一步要怎么走,得趁早合计合计……”
毒魄正待答话,又突兀噤声,他站起来往门边走了几步,微微侧耳向外,神情凝肃。
危蓉警觉的放低声音:
“有什么不对?”
招招手,毒魄道:
“有人奔向这里,来人只得一个,而且,似乎并不着意掩隐形迹,危姑娘,恐怕要麻烦你出面应付一下--”
危蓉点头,也才只是刚刚起身,外面已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并夹着连串低呼:
“危二小姐,危二小姐……”
示意毒魄和冯德恩进入内室暂作回避,危蓉始从容不迫的过去将门开启、站在门外的,是一个腰粗膀圆的劲装大汉,危蓉认识他,这人叫唐寿松,乃狄用疆身边的亲随之一,唐寿松见到危蓉,赶紧躬身行礼,并忙不迭的道:
“危二小姐,堂口里出大事了,当家的特为叫小的来向二小姐传个口信: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请二小姐紧闭门户,切莫外出观望,以免遭至牵累……”
危蓉没好气的道:
“瞧你慌慌张张的,唐寿松,倒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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