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围成一个圈将越南山困在里面,他抓着楚瑾往山下走去,山脚围守的士兵见着来人都严阵以待。
只是辰厌看到那浑身是血的人时心下一紧,他抬手令弓箭手停止动作,空气凝结成冰,他下意识看向莫瑀,见人忍着没有动手才松了口气。
那血染得到处都是,辰厌就怕楚瑾是没了,他捏紧手中的刀,才发觉自己刚刚手心全是汗。
“一匹马,一千两银票,”越南山退到防守边缘,他看着四周严阵以待的士兵道,“我只能让刺史跟着我,其他人退百丈远。”
“给他一匹马。”莫瑀叫人从程安和府库拿来一千两银票装在小包里扔给越南山,有士兵牵着一匹黑马,那马儿走近包围圈,越南山抱着人轻易跨了上去,他回望莫瑀:“待我安全,我自然会放还夫人,现在其他人都不许动,只有刺史能来。”
他驾起马飞速离开,不时警惕回望以防莫瑀改变主意,见其他人都站立不动只莫瑀慢慢跟来才满意。
出了南阳有三四里,莫瑀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
此时四面皆山地形错综,越南山见地形合适便抬手将楚瑾扔下驾马逃离。
莫瑀飞速跟上,他下马确认楚瑾无碍后将身上外袍脱下将人裹好,怀里人的身形此时因药力的失效开始缓慢变回原来的样子,骨骼变大受伤处亦跟着拉扯更大。
楚瑾脸色仍是苍白,莫瑀只觉得心头哽咽,他咬牙看着越南山逃跑的方向。
黑空中忽的传来一声口哨,越南山胯下的马竟然不听使唤地往回跑,他心下大骂要弃马而逃,前方突然涌现出无数早已埋伏好的士兵。
“此处接连祁川,你可是想去找你的好兄弟?”莫瑀拉开弓瞄准越南山,夜色已然褪去天边露出鱼肚白,“只可惜,你来迟一步。”
陵州军驻扎此处已有数十日,早已将接连的匪寨拔起,思及越南山会逃,这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楚子元领着陵州的军队去山中解救其他围困者,辰厌带着一直秘密跟上的苍狼军也到来,张清英先一步用银针替楚瑾止血退到安全位置。
四处犹如密网,越南山自知今日难逃一死索性死也拖个垫背的。
他最后一支箭射向莫瑀被辰厌的长刀生生砍断,早已积攒杀意的莫瑀骑着玉龙驹冲了过来,身后的士兵本想偷袭却被越南山敏锐发现,从袖中掏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一把就割断了士兵的喉咙,他从倒下的士兵身上抽出长刀砍向玉龙驹的马腿。
可玉龙驹跟着莫瑀早已经过各种军营中的训练,它打了个响鼻,抬起两条健壮的马腿狠狠地踢到了越南山的胸骨,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越南山冷汗直冒地吐出两口血,又撑着狠厉地挥刀向莫瑀。
长刀相接的声音刺耳,越南山本就伤痕累累被逼得后退好几步,莫瑀直接跳下马,他撩刀挡住越南山的腰砍,刀锋势如破竹破开防御,长刀横越,他侧身定膝刺向越南山心脏。
越南山作势一躲,谁料此一招是诱他架刀接斩,莫瑀顺势错身将刺击化为横斩。
刀刃划过人肉身的声音似乎许久未曾听过。
这把刀伴随他多年如手足,斩过匈奴上将,如今亦可斩山贼敌寇。
从腹部的伤口顺势用力往里推,越南山疼得直冒汗,莫瑀收回刀又猛地刺了进去,刀尖破开柔软的心脏,疼痛如同风电来得迅猛。
莫瑀一脚踢到越南山本来就裂开的胸骨上,逼得越南山跪地吐出一口血。
他狠狠踩在越南山的伤口上,血腥味直往鼻子里冒,长刀一寸一寸没入越南山的心脏,莫瑀面无表情睥睨着越南山紧缩的瞳孔道:“痛吗?”
“痛就对了。”
“那些被你杀死的人,就是这样痛。”
“你要感谢他让你死的轻松,我本想将你拆骨剥皮,可你伤他这般,我不希望你能活过日出。”
倒在地上的人最后吐出一口血,越南山缓缓闭上眼,最后挣扎着歪头看向了楚瑾的方向。
那衣裙染血的人生死不明,一点点在弥留的视线里模糊。
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他想兰珠活着,又想要兰珠死。
可那个人,应该不叫兰珠吧。
黎明前的最后一点灰退了下去,埋伏的军队开始逐步向南阳郡出发,辰厌小心将楚瑾抬进马车,瞥眼看莫瑀时手一抖,差点把楚瑾磕到车门。
那银发的将军用刀剜下越南山最后一只眼,血红的珠子挂在长刀尖上往下滴血。
莫瑀将那眼珠丢到地上,似乎无意中一脚将其踩了个稀烂。
头一次,辰厌后悔自己听力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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