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还是先想着带兄弟发个财吧,这财还没发起来,哪儿能光去想怎么破?怎么样,展位装潢有什么思路?”
说到正题,两个男人都收敛起来。谢东庭拿出一些资料,摊开了一一描述开来。大约讨论了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大寨看看没什么异议,签署了一些文件协议。东庭答应立刻交财务处理,款子第二天就会划到平威的账下。
第十二章 生意场(5)
“谢总……”
“得,你还是叫我东庭吧,这谢总听着别扭。”谢东庭手一挥截住了于大寨的话。
“还是谢总,喝酒的时候,你让我叫你啥我都没意见,在公司谈公事,我还是叫你谢总自然一些。”于大寨坚持着,“另外,这个季度,平威的销量不错,有没有什么奖励措施?”
“嗯,”东庭想了想,当初是口头承诺给一些做得好的二级一些返点奖励,“当时是口头承诺,这个是在计划中,正在起草合同,正式起来跟你们代理商签字。”
“那我先问一下,平威的返点能到多少?”
“3%—5%吧。”东庭特意给了个范围,这是他的习惯。
“呵呵,东庭啊,一般市场同类产品,可都是给到8%,你可别太黑了,好歹我们还是兄弟,学会用人还要学会鼓励,这人的积极性才能上来。”
“呵,大寨,上道儿还挺快。我跟你不打诳语,我的产品比同类产品价格可占了很多优势,你问问那些返8%的,哪个有我的价格低?否则这个产品不会这么畅销好卖。都是道儿上混的朋友,讲的是信任。我用了你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我当然知道,我们谁跟谁啊,想当年也一起叱咤风云,在学生会黑白双煞。这样吧,你先起草合同,细节签订合同时我们再商讨。对了,腾飞的原则是不放账吗?”
“是,公事公办,我们是独家代理,没有必要赊账供货,这个,我们暂时没有考虑。”谢东庭微笑着。
“好吧,只是这样我们二级商跟你们之间门槛有些尴尬。不过既然是你们的规定我先尊重,当然也提出建议让你们考虑。现款现结对一个企业来讲未免有些略显小气。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大寨看了看表对老毕说,随后站了起来。
“急什么,不如一起吃个中饭。”东庭也起身,手插着裤兜,随意说着。
“行啦,我真不跟你客气,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我吃饭都是走在路上解决的。什么时候忙完,我们消消停停儿的坐下聊。”
送走于大寨他们,谢东庭愣愣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看着窗外于大寨的车飞快驶远,有些走神。这小子终于耐不住寂寞海归创业了?不是他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于大寨,他不适合商场。因为商场需要的是流氓而不是君子。除非他想蜕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想到这里,谢东庭的嘴角突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现在这个世界,想让一个男人变坏,实在太容易了。杜琳,你承受得了吗?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拨通财务的分机:“小李,给代理商返点的合同做好了吗?嗯……改一下……把给平威的返点升到6%……”
一个下午,谢东庭都有些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七点钟,他按通了杜琳办公室的电话,杜琳的声音再度传来,很久没有听这个声音了,这中间他间或给杜琳发过几封情之切切的E… mail,但都石沉了大海。
“小琳,我是东庭,大寨回国发展了?我今天见到他了。”
“嗯,是吗?”杜琳的声音不带任何语气,好像听到无关自己的事情一样。
“你放心让他回来?”
“这有什么不放心?大寨为人你也不是不了解。”杜琳的自信的确是真的。
东庭沉默了片刻,突然声音很真挚:“小琳,如果你还想要这份婚姻,不要放手太久,你并不了解男人。”
听到这个论调,杜琳吃了一惊,这跟东庭一贯巴不得她赶紧离婚的形象完全不符。“东庭……”
“小琳,你有没有MSN?以后我们好联系?”谢东庭突然发问。
“没有,从来不用。干什么?”杜琳立刻警觉起来,跟刺猬似的将浑身的刺都立起来了。
“呵,”东庭笑了,“小琳,干嘛那么紧张,你的紧张代表在意是吗?我会骚扰你吗?回来后我加起来给你打的电话不超过三个对吗?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我真想缠着你,你不给我MSN就能逃得掉吗?好吧,给不给随你,你保重。”谢东庭要放下电话。
第十二章 生意场(6)
“东庭……”杜琳叫住他,想也没想就把MSN告诉了他,说完,她突然后悔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坚持住,但随后又释然,也许自己真的太敏感了呢?东庭或许真就是想像老朋友一样叙叙旧呢?再说给了他,她也完全可以把他给BLOCK(阻止)掉,并不代表什么。
谢东庭缓缓放下电话,迅速把抄在纸上的MSN地址加到了自己的MSN上面,等待着对方的确认。估计要等晚上杜琳回到家里了。他不急,他像一个嗅觉灵敏的猎狗一样嗅出了一丝对方婚姻要腐烂的气息。的确,他巴不得杜琳的婚姻能有点儿什么。但现在,他突然决定改变策略,他要耐心的,慢慢玩儿这个游戏,他要重新得到杜琳,完完全全的。此时,他似乎并不那么迫不及待了。他要看着他们的婚姻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地烂掉,他要让他的杜琳重新再扑回他的怀抱。他一直坚信,这个世界,除了他谢东庭,没有人会再这么爱这个女人了……
在车上,老毕就对于大寨说:“于总,您和谢总是老同学?那可有利啊。”
“未必,老毕啊,你在商场上这么久了,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可讲。”
“呵呵,于总,虽然是这么说,但做生意,你如果选择了一家,你就必须相信和接受一种诚意。这是生意场上的悖论,就像人终归难逃一死,但你活的时候却还要不停地琢磨怎么才能活得更好一样。”
“哈哈,老毕,行啊,这生意场上的东西我还真要跟你好好学学。唉,一直想说服腾飞能用放账的方式给二级商,看来难度比较大了,这等于完全把信用风险转嫁到我们头上了。看来以后还要再多吹风多说服了。”
回到公司,财务小张拿来一堆公司销售部员工报销的单据要他签字。他草草看了,随手匆匆签了,突然看到一摞单据用曲别针别住,最上面是小张用油笔写的“薛娜”的名字。于大寨想起什么,问:“这个薛娜上班了?来了吗?”小张支吾着不知道如何说:“她,她今天还在休假。”
“休假她报什么销?”大寨不解。
小张抬头求救一样看着老毕,老毕冲她一使眼色,让她先出去。等办公室门关上。老毕回身,看着大寨叹口气:“于总,我就跟您实说了吧。这个姑奶奶,您可惹不起……”
忙了一天,接孩子回到家里,婆婆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老人家来了以后,杜琳的确是轻松了不少。杜琳跟婆婆相处得还算和谐,说和谐,不过是没有什么争吵罢了,杜琳算是一个随意的人,对很多事情的控制欲自然也就没那么疯狂。她喜欢简单,能不操心就吃闲饭最好,吃什么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猪食都无所谓。无欲无求自然也能和平共处。但婆婆说话有些口音,又是农村来的,除了说些阳阳的事情,婆媳俩也没有别的话了。吃过饭,辅导孩子写字、算术,然后练琴,很快也就该睡觉了。美国的生活就是这么日复一日的如WHILE程序一样走循环,那终止的条件就是死亡。给儿子洗了澡,讲了故事,放上儿歌CD。杜琳就开始坐在电脑旁边疯狂地应付着各式各样的账单,还有一些股票,BOND(债券)之类的投资。也邪了门儿了,没花什么钱,怎么好像天天有账单儿要付?唉,人真是个花钱机器,以后就是上个厕所解个大手都得琢磨琢磨,这又拉出去了多少银子。婆婆习惯早睡。偌大的一个房子就剩杜琳一个还张着眼儿,喘着气儿,更要命的是这睁眼喘气的还是个有着思想的动物。思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胡思乱想。杜琳本来就是一个害怕黑夜的人,她害怕那种孤独,这会让她的脑子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把自己吞噬。杜琳臆想过自己将来的种种死法,总是有一种潜意识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自杀,而且是脑死亡的自杀。这些日子大寨的电话越来越少,很多时候自己打过去,他不是在见客户就是在路上奔波,匆匆数语就会挂断。她知道他忙,但她真的很想跟他说说话。在班上说的是鬼子话,下了班听婆婆说着方言。周末,周围的中国朋友都有着不愿意被外人打扰的封闭家庭,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可以见到同胞。杜琳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语言功能会完全退化,而寂寞会像一种巨大有毒性的毒草,疯狂地在脑子里蔓延,破坏掉她所有的情感和理智,让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疯子。这种寂寞感折磨着她。她想起了白天东庭的电话。很自然地连上了MSN,她不习惯跟陌生人聊天儿,那会让她不知道讲什么,所以她的MSN上都是老朋友,老同学。一个窗口弹出来,是系统设置的,问她有个人加了她MSN,是否接受?是东庭。她像受魔驱使一样点了OK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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