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县丞看着跪在地上头拱着地且一个劲哭嚎的刁民,完全无视他的话语,这是妥妥的藐视他的权威。
此刻他穿着官服都被如此地轻视对待,若是私服前来,此等刁民还不拿他说的话当放屁?
他虽官小人微,但也是个有品阶的,是吃皇粮拿着朝廷俸禄的八品官,掌管着一县的钱粮田产的大权,谁给他的胆子敢如此轻视他的话语?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今日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能蹬鼻子上脸开染坊了!
“金捕头!众衙役听令。”钱县丞一手拍起身旁的木桌子吆喝道。
“在!我等任凭大人吩咐。”金捕头和四位衙役抬步上前齐齐一抱拳微微躬身道。
“把这个刁民绑起来吊在树上给我打,本官和声善言和你说话你不听,反倒过来如丧考妣地呛我一把,是几个意思?”钱县丞满脸怒气吩咐道。
“林大川你不得好死啊,养出来个水性杨花的浪蹄子,傻了几年,刚好了病就招一帮子野男人来强抢民田,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老天不开眼啊?我林长福辛辛苦苦开垦的荒田就这么的被强占去了,还有没有王法?这不是逼我去死吗?呕…”林长福一边骂着一边一手捂胸,另一只手使劲的捶地,接着就吐了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妈的,不管什么世道都有这等胡搅蛮缠之徒!更令林无双气愤的是,老林头不该骂她爹林大川,怎么骂她都可以,唯独不能骂她爹娘,他俩就是她的底线!
前世父母去世早,没有体会到父母的疼爱。来到这里她感受到了,阿爹阿娘无条件的相信她宠爱她疼护她,虽然他们是原主的爹娘,但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来自心底的对她的爱,毫无保留。
这一刻她恨不得踢烂老林头的嘴!
这时二强赶着牛车把李郎中给接来了。早上李郎中家里来了几位看诊的,二强去请的时候,李郎中也不能丢下病人就走。于是二强就把几位坐牛车的人给送到镇子口就回来了,又赶往李郎中家,把他给接了过来给自己的父亲老林头看病。
一到村口就看到这种情形,自己爹还病着呢,怎么会如此地对待他爹?
“李郎中,快,我扶您下车给我爹看看。清早他就说自己肚子痛,都痛的冷汗直流,这会子他又经历了什么?”
林二强小心地扶着李郎中下了牛车,然后快走几步把老林头从地上给翻了过来。
只见老林头双眼紧闭,额上布满了汗水与尘土,嘴角沁着一丝血迹,“爹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怎么会这个样子?李郎中,快,快来给我爹看看。”
李郎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留有一撮山羊胡须,一身短打着装,若不是被喊李郎中,林无双还以为就一种地的老农。
李郎中手提药箱蹲在林长福面前替他把脉,左右手各把了几息,脉象很乱,一会儿沉紧,一会儿弦浮,一会儿虚缓。
李郎中站起身来,面现尬尴道:“小老儿医术才浅,从脉象上我实在诊不出是什么病症?”
二强急道:“李郎中,您怎么能诊不出病症来呢?您老不是把脉了吗?从脉象不都有对应的病症吗?在您家您不就是对病人这么说的吗?我爹也应该有对应的病症,您老通过把脉是能诊出来的,对不对?”
林二强丢下自己的父亲,双手抱着李郎中的双腿摇晃着,神情近似癫狂!
“李郎中你既把了脉,心中也应该有个大概吧?”有村民问道。
“对啊,对啊?”立马就有村民附和道。
“唉!老夫学医不精,你还是赶紧把他带到镇上救治吧!千万别再耽搁了。”李郎中说完就提起药箱准备走。
“李郎中,您不能走,你即来了,脉也把了,多少给我爹开副药,我煮给他吃,他还昏迷着呢,求您老救救他,把我爹给救醒!”林二强对着李郎中一个劲磕头。
“这药也不是随便开的,对症就是良药,不对症就是毒药,老夫把脉没确诊出是什么病症,断然是不会开药的。”说完顺着山间小道朝李家坪走去。
李郎中走了。众衙役看此情形也不好再捆再打了。人家都昏死过去了,又没犯什么大罪。
“林姑娘,这地契什么的是交给你,还是…”钱县丞隐晦地提醒,意思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噢,这座荒山是镇上福乐轩汤掌柜买的,昨日他来过了,他说今日他就不来了,一切让我看着就行。嘿嘿,我只是替他办事,这手续地契什么的,自然去镇上福乐轩办理。这儿所有的地界也都搞好弄清了,我们就走吧。”林无双大声地说道,意思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替人跑腿办事的,荒山也不是她买的。了却村民们万箭穿心般的难受!
钱县丞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钱县丞说着就起身朝马车走去。
“大人,大人且留步,老妇有冤屈啊,恳请大人为老妇做主啊!”随着声音传来,只见林雪搀扶着林老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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