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陆贞阳从外面回来便来了乐康院,用晚膳时,目光时不时落在陆嘉宁身上,欲言又止。
用完膳,陆老夫人从旁边箩筐里拿出一块粉色、一块青色面料往陆嘉宁身边凑。
“来看看,嘉宁喜欢哪个颜色,外祖母给你绣个香囊,里面再放些丁香、艾草之类的来驱蚊。”
“这一到夏季蚊虫便多,带在身上也好些。”
陆嘉宁低头去看,目光先是落在那双黝黑粗糙的手上,如枯树枝一般,想来定是受了很多苦。
香囊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但外祖母亲手想为她做,心里一股暖流穿过。
陆嘉宁拿走她手里的面料放进箩筐里,“外祖母做的嘉宁都喜欢,不过天色晚了些,外祖母眼睛不便,还是改日再做吧。”
陆老夫人欣慰笑着,坐在软榻上,“那便都做一个,两侧绣上铃兰花,喜欢哪个便用哪个。”
“你母亲手巧的紧,无论什么看一遍就会,这铃兰花还是她教我的,我倒是学了几日也学不会,后来她出嫁之后,闲来无事时我拿着她以前绣的香囊摸索好几遍,去问旁家的小姑娘,到最后还是没有她绣的精致。”
“哦,对了,以前村庄里那些姑娘们学着你母亲做一些小玩意拿去卖,不过没你母亲做的精巧,倒是没卖出去几个。”
“那些姑娘们看不惯,便想去欺负你母亲,将你母亲绣了几日几夜的半箩筐香囊、帕子全扔泥沟里去,被我一棍子都打跑了。”
“她那些东西我还都留着呢,日后拿给你瞧瞧。”
陆嘉宁垂下头,手里玩着箩筐里的线团,一圈一圈往手指上缠绕。
与陆老夫人闲聊时,十句里面有五句都会提到陆音,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独自一人怎么熬过来的。
若是知道陆音一辈子那么苦,身子定会受不了。
陆嘉宁努力扯了个笑,“好,到时候我好好瞧瞧,说不定如母亲一样聪慧,看一遍便学会了呢。”
陆老夫人笑着看于嬷嬷,“你瞧这孩子,和音儿一模一样,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什么都要强。”
于嬷嬷在旁边也跟着笑,“音儿的孩子自然像她,模样周正,尤其是这张小嘴,能说会道的,每次都惹的老夫人高兴许久。”
陆老夫人赞同点点头,“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贞阳坐在椅子上悠哉喝着茶,见陆老夫人和陆嘉宁一直在闲谈,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母亲,儿子有几句话想与嘉宁说。”
陆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嘱托着,“有话便好好说,可不能凶嘉宁。”
她如今就这一个外孙陪在身边,陆贞阳年轻时一直在外,后来有点小名气也未打算娶妻。
如今四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子嗣都没有,偌大的府邸清冷至极。
她与陆贞阳两三年不见一次,他要是不上心,自己再操心也没用。
陆贞阳叹了口气,今日自从来了乐康院,陆老夫人一直忙着给陆嘉宁夹菜,都顾不上他。
以前他待遇极好,如今插不上一句话。
“自然不会。”
陆老夫人笑着,“你们去吧,莫要闲谈太晚。”
陆嘉宁大概也猜的出来他要问些什么,揪着腰束跟着陆贞阳去了院子里。
月光如洗,笼罩着整个院子,空中繁星闪烁,走廊点亮琉璃灯盏,照的院子亮堂许多。
晚间迎来了微风,院中树叶不停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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