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都西郊,骄阳烈烈,林叶茂密,树影斑驳,小路上除了一辆马车疾驰前行,再无他人。
马车上悬挂着恒王府的标牌,从车内传来清脆女声:“法华寺还有多远?”
“不远了,王妃受累。法华寺虽是皇家寺院,但地处偏僻,这路上崎岖,怕是颠簸的厉害吧?”车夫高声回复。
“没关系,不用管我。替殿下祈福,还谈什么崎岖颠簸。”
车夫大力挥鞭,马儿的速度又提了几分。
四周无风无尘,唯有蝉鸣不断。
忽的一声,树林间飞鸟惊起,扑啦啦的四飞来来。疾驰的骏马一声长鸣摆头,车夫急拉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落地急停。
马车前,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一字排开,脸带面具,手持长剑,肃杀站立。树林细缝间透下的光直射利刃,银光刺眼。
“怎么了?”车厢里的女声急促疑惑。
“王妃,有……有……”车夫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站在正中间的黑衣人手腕一动,举剑飞奔刺来,速度如风,杀气腾腾。车夫抱头跌落,就地打滚摔落下了一旁的斜坡。
紧随在后的一黑衣人跑出队伍,追了车夫滚落的方向而去,定不放过一个活口。
为首黑衣人的剑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攻势更为凌厉的向着马车内而去。剑尖即将触碰车门时,车门忽的一下打开,飞出一同样着黑衣的女子,此人正是李菡。
她举鞭竖挥而下,缠住近在眼前的利剑,大力拉扯对方落地站定。
黑衣人才恍然抬头看清她的容貌:并不是恒王妃。他露在外面的一对眼睛露出讶异不解。
李菡略一扬头,冷冷道:“长丰李菡,让阁下失望了。”说完,她恨恨的向地下一抽鞭。
为首黑衣人脚步一顿,身后八人皆停下脚步,全身戒备。须臾间,他脚步再起,举剑而来,身后八人望风而动,齐齐跟上。
此时,四周草丛里沙沙作响,黑衣人耳朵微动,他听力甚灵,心道不好。心中之声刚落,身边不远处已然迅速靠近了多于他们人数数倍的王府侍卫。
他的剑势直逼李菡而去,却见一枚飞刀不知从何处射出,比他的剑更快的飞向他的面门,他只得赶紧偏头,下意识的收剑抵挡那枚飞刀。虽躲过飞刀,但也错过了自己进攻的最佳时机。
只这一瞬,王府侍卫已然一攻而上,与黑衣人激烈开打。为首的黑衣人虽然功夫了得,但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他尽也无法脱身。
李菡始终站在马车前,右手举鞭,警觉观察战况。
树林里,刀剑碰撞声渐响渐弱。眼见着手下一一被制服,为首的黑衣人逮住机会想要转身撤离,但又一枚飞刀稳稳扎进了他的右小腿,他一趔趄,几把剑已然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败势已定。
王府侍卫非常利索的将十名黑衣人,当然包括去追车夫的那位,结结实实的捆绑好,一齐带到了马车前。
要说为首的那名黑衣人也算烈性,被扯下面具的那一刻,就想要咬舌自尽,幸亏侍卫们有所防备,这才没让他得逞。
马车门此时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清溪衣裙素雅,缓缓走了出来,走到了为首黑衣人身前。
黑衣人齐齐看向她,面色惊讶。
在看到王府侍卫的那一刻,他们便知道中了埋伏。这王妃轻装简行去法华寺斋戒祈福恐怕就是个请君入瓮的幌子。故而,他们以为这马车中怕是根本就没有王妃。然而此刻,王妃却云淡风轻似的站在他们面前,衣袂翩翩,风华出众。
“我们其实应该算有一面之缘。”清溪看着为首的黑衣人,淡淡道。
为首黑衣人望着她亦不言语。
清溪微微一笑,轻声道:“有些人没有机会再说话了。当时宝鼎山上阁下这句话,说是改变了我的人生也不为过。”
身前之人眼露疑惑。而身后的李菡听到这句也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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