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一惊,手里地一杯水摇晃了一下,洒出些来溅到她手背的皮肤上。那水还很热,在空气里漾起一片热雾。肋
碧笙一惊,一个箭步冲过来握住周韵的手,“疼吗?”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周韵的手已经被碧笙握在掌中。周韵有点尴尬,向后抽了抽手。
碧笙垂下眸子去,“不必躲了,我都知道了。”
周韵一震,抬起眸子来望碧笙,“你,你知道什么了?”
碧笙轻轻咬牙,“弟弟握着姐姐的手,没人会误会!所以你不必刻意躲闪!——还是,你是不想让我看见你手上植皮过的痕迹!”
周韵又是一颤,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光,“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我以为我一直做得很完美,难道还是被你发现了纰漏么?”
碧笙深深吸气,仰起头来,“会有人真的笨到认不出自己的亲人来么?血脉相连啊,姐,就算你现在植皮整容过,难道你以为我就真的不知道是你?”
碧笙长长叹息,扯了周韵的手向卫生间去,想给她的烫伤冲冷水。镬
周韵拦住,“没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的手其实根本不知道疼。手背上这一大块,都是植皮来的。移植过来的皮肤没有筋膜和血管,根本不知道疼。”
“姐!”碧笙难过得紧紧握住周韵的手,“你手上的皮肤都是移植过来的,还有……?”
周韵冷笑着点头,“车子跌落山崖的时候,油箱爆炸。爸拼了命在最后刹那将我推出车子来,但还是没逃过油箱的火。我全身被烧伤70%,熬过了鬼门关后,这十年来一直在不停地做植皮手术。”
“不是我刻意要整容来骗过你,而是我的脸整个都被烧毁了!”周韵激动起来,“都是秦子潇害的,都是他!是他让我生不如死,是他让我们一家人活着比死了还难过!”
“我咬紧牙关活下来,我一次次从植皮手术里熬过来,只为了——报仇!”
碧笙闭住眼睛,当年的情形再度回到眼前。那一天他赶到山崖边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了。车子发生了大爆炸,爸妈和姐姐的身子都被炸碎,根本就没办法收殓。后来还是经过DNA的比对,法警采集了散落在现场的DNA标本,这才确定了三人都已经丧生。
想来当时姐定然也是有大量的血液,甚至是皮肤组织等散落在现场;而她本人又已经不在现场,这才让法警错误认定三人都已经罹难。
“那你当时去了哪里?”
周韵深深吸气,藏住眼泪,“我被爸推出车子,回头就看见整个车子炸成了碎片……我知道是爸和老天都让我活下来报仇,我必须要赶紧离开现场,否则秦子潇一定不会让我活下来!我就拼了命沿着山坡向下滚……后来落进一个大树坑里,碰见了我后来的养母……”
“就是杨村那位老人家?得了尿毒症,你不惜一切为她筹钱的那位?”
“是啊……她为我卖掉了家里的果园和土地。当年咱们周家买杨村土地的那些钱,她全都用在了我的植皮手术上。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周韵提起养母,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下。
想起姐十年间那么多次的植皮手术,想起姐这么多年受过的苦,碧笙的泪也流下来,一把将周韵拥进怀里,“姐,对不起……都是我无能,都是我没能早一点知道你还活着……”
“傻瓜,你干嘛自责?那个时候你还小,就算你知道我还活着,别说你没有能力保护我,你那个时候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碧笙,在秦家的这么多年,姐明白你有多苦。你忍耐着活下来,就是想给爸妈和我报仇,我都明白!”
碧笙微微一颤。
该怎么对姐说,曾经的初衷早已被一个人而改变?。
秦筝懊恼地在头等舱里,用飞机上提供的杂志盖住了脸,学着方才卫嘉蓝的模样,努力想要睡去。
好在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这样任性发脾气也没人会笑。
“秦筝,这次去法国,你有什么打算?去读书?还是去旅游散心?”卫嘉蓝还在好脾气地问。
秦筝叹了口气坐起来,扯掉报纸去望卫嘉蓝的眼睛。从来没想到这位法国绅士也是这样孩子气,只要她不回答,他就跟罗家英版本的唐僧似的一劲儿问一劲儿问!
“皮埃尔先生,是不是我不回答你的话,你就准备这样一直问上十个小时,直到飞机落地?”
卫嘉蓝笑,耸了耸肩,湛蓝的眸子里透出股狡猾来,“其实这一点都不耗能。滔滔不绝说上十个小时,所耗费的能量充其量也就是能烧开一杯水而已。”
“再说”,卫嘉蓝好脾气地笑,“就算你不说,等到了巴黎,我一样会开着车子跟着你。你到哪儿,我跟着你到哪儿去。别忘了法国可是我的地盘,你总归没有我熟。”
“咱们中国的那句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就是地头蛇,你还是早早招了吧。”
“谁跟你‘咱们中国人’?你个狡诈的法国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秦筝真是恼了,也不管不顾地就回口反驳。
卫嘉蓝还是好脾气地笑,“秦筝,我觉得能够巧合遇上你,这是上天的安排。就连上天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家出走。你是大女孩了,这次竟然又走得这么远,需要有人知道你的下落,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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