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耳边听的这种话多了后,苏无涯也不由注意起了宫中那个叫陈安的人。
他一边看不起陈安,一边又渴望赢过对方。
可偏偏,喜欢陈安的人永远那么多。如果两人一同做任务,那想要跟在陈安身后的弟子,肯定比愿意跟着他的多。
他想证明自己,最后终于有一次,他赢了。可是,他听见的并不是大家对自己的赞美和崇拜。
“天啊,少宫主好凶,他竟然对着陈师兄用了杀阵。我们不是同门师兄弟吗?少宫主如此冷血,不行,我得去看看陈师兄。”
“听说陈师兄昨日出任务回来后受了伤,可是少宫主硬拉着他比试,也不知道现在陈师兄怎么样了。”
“我看少宫主就是嫉妒陈师……”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苏无涯想站出去说自己没有,他不知道陈安受伤,他跟陈安约定比试的时间是上个月就已经说好的,他并不能预知今日陈安会带伤前来。
可是当他当站出来时,背后小声议论他和陈安的弟子们,直接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还有人跪了下来的,求他饶他们一命。
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苏无涯不再想着要让紫阳宫的弟子喜欢自己。他只想要将自己的阵法练就到最完美的境地,让所有人都仰望自己,这就够了。至于那些人要怎么想,他管不了那么多。
可是后来,陈安死了。
他心底那个隐隐的比较的对象,永远消失了。
再后来,从天海外离开后,那日,他看见自己的父亲被楼岛主要求履行这一次的试炼奖励。苏无涯承认自己没那么看重九转回魂丹,但他就是想看见月碎岛的众人因为这么一枚丹药,闹分歧的样子。他看不见同门虚伪友爱的样子,也认定了月碎岛的人都是一样的,当有了跟自己利益休戚相关的事出现时,那些友善的假想,就会被击碎。
可是,这一次月碎岛的人又让他失望了。
他回去后想了很多,羡慕却又很嫉妒。
甚至,苏无涯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月碎岛那样的同门,而不是做什么紫阳宫的少宫主。
他想要永远爱护自己师弟师妹的大师兄,也想要总是想将好东西留给自己同门的师弟师妹,想被人关照,被人发自内心的喜欢。
从前苏烨还在世的时候,总让他成长为能够领导整个紫阳宫的权威的少宫主,可是他做不到。他示好的时候,下面的弟子总是觉得他在作秀,他想要严厉的时候,只有人怕他。他其实很羡慕虞司明和辛停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像是别人那样,让所有人喜爱。
一直在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的紫阳宫的少宫主努力,苏无涯想,他真是太累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才不要做什么少宫主。
如今,苏烨死了,他一直当做榜样的祖父,在息竹的口中,原来是那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他也有自己的傲气。
或许,这紫阳宫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他也不配做什么少宫主,不配被这么多紫阳宫的弟子敬重。
既然如此,苏无涯想,还不如让它回到原点。
他不想在为了一个优秀合格的少宫主的名声战战兢兢,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当好一个阵法师,就行了。
苏无涯这一离开,原本就涣散的人心,此刻变得更加涣散。
浮玉真人心中恼怒,只觉得苏无涯太意气用事,这些年来,苏烨就是太溺爱这个独子。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原本应该挑起大梁的人怎么会离开?
浮玉真人深吸一口气,只能再次转头看向了站在礁石上看好戏的息竹,“息竹,你以为你现在在这里妖言惑众,就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息竹的话影响到青云宗的弟子。他们青云宗,遭不起再一次的磨难了。
息竹听见浮玉真人这话,似乎没觉得生气。
“是吗?”他缓缓站直了身体,“那我可以给你看看。”
说着,他忽然伸出手,在半空中用灵气在勾勒着什么。
最初还没人反应过来,但是当所有人都看见在礁石上的息竹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后,忽然,人群中一个穿着紫阳宫弟子服的年轻弟子,开口道:“那,是不是我们紫阳宫的阵法?”
这话一出,周围倒传来不少附和声。
“这七星灌顶的手势,好像就是我们紫阳宫的阵法手势!”
“啊,我忽然想起来了,他们青云宗那个叫郑家豪的人不是说息竹这些年都去了我们紫阳宫的藏书阁吗?难道那时候,他在偷偷研习我们紫阳宫的阵法?”
“可能不叫偷偷研习我们的阵法?你难道忘记了刚才郑家豪自己也说了,息竹是用什么黑市南边的生意,跟我们宫主做的交换,宫主应该是知道的,而且也是默许的。”
“但是不是说择行境就是让我们选择走那一条修行的路吗?选择一种后,就不能再修行第二种,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息竹没有再分出心神去听下面那些弟子们惊呼的声音,他今日来,怎么可能不做完全的准备?虽然奚十里和郑家豪的出现,是有些在他的预料之外,他也没有想到千山和奚十里两人就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在他的计划里,如果顺利的话,他在各大宗门追杀千山到了最后一刻时,自己就放出邪修,困住这些人的步伐,而自己带着千山离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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