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何年:……
她的直觉又朝前走了一步。
迟绪不是怀疑自己有病,她是确定,然而她无所顾忌,甚至嚣张地在向她挑衅。
“迟绪。”季何年叫住迟绪,在迟绪顿住脚步时,向她迈了一步。
然而只这一步,就让迟绪竖起浑身的戒备心,往后退了三步。
“请你相信,不论是霁予还是我对你都没有恶意。”季何年语气柔和。
迟绪笑得灿烂,眼如弯月,脑后竖起的丸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了晃,“如果有病,就要趁早治,不要放弃治疗,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迟绪,一切以你的舒适感为主,我能看出来,你在控制。”季何年的语速慢了又慢,“我认识别的医生,或许你需要一些祛除……”
“我不需要。”迟绪的笑容瞬间消失,眸光沉沉地盯着季何年,“季医生,很遗憾,你猜错了,我不需要去疤药。”
季何年却指了指迟绪的另一只手,“我的意思是,运动后留下的伤痕。”
迟绪这才抬起右手,的确,上午去发泄了一通,五指指节处青紫交接,肿得不行。
“长期高强度运动或许会影响你的手型,迟绪,你有一双漂亮的手,不是么?”
季何年观察入微。
迟绪垂下手,握了握拳。
她说:“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们不熟,我也不会去找你咨询,失陪。”
季何年看着迟绪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抬手扶了下眼镜,自语道:“这笔咨询费,要加钱。”
另一边,林霁予一番解释,客户勉强认了自己保养不当的责,实木地板过于娇气,而他当时只想着“装修要壕”,压根没有做好要伺候“娇气”的准备。
林霁予催了刘思文几次,最后却得了个“在班的修复师都出外勤”的话,眼看着客户的火气又要上来,保姆忽然领了个人过来。
“要修东西?”迟绪颇有些自来熟,凑到林霁予身边,弯腰看了看地上的裂缝,“阳光直晒,开裂了,修也行,换也行。”
“修怎么修,换能换一样的?我这当时可是特意选了纹路的,一批板。”客户有些不太信任的样子,“你是和安的修复师?”
“那倒不是,我比和安的修复师厉害点,你家设计师私人关系请来的。”迟绪蹲下身子,伸手在地板上摸了摸,“修的话我用同板的木粉给你把裂都补上,再补个色,换的话你得等两天,我得翻翻库存,给你找块板。”
选择权抛给了客户,他斩钉截铁,“那肯定是换,但要换到让我满意的程度,费用也是你们那边全出,我这边是不会出的。”
林霁予还想和客户理论一下,事实已经证明他们公司的材料没问题,那公司是不可能全出的。
迟绪起初还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林霁予和客户有来有往地算责任,然而客户一分钱都不愿意出,甚至扬言要找电视台曝光他们公司。
时间拉锯得太久,迟绪的注意力开始分散,她干脆回车里拎了工具箱,“不然我先修一块?”
看林霁予讲道理实在太无聊了,能把人讲瞌睡,对手么又这扯一点那掰一点,主打一个反复用词,无趣得很。
客户不屑嗤了一声:“我要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无痕,修能做到?你们的产品质量就是有问题,假一赔十知道吗?”
迟绪头也不回:“知道知道,过会儿你再把这话重复一遍我听听,反正你擅长复读,跟记性不好似的,修复行的话省下的钱去挂个神内科的号去看看吧,别年纪轻轻就老年痴呆了,不值当。”
客户:???
林霁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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