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欣慰点头,夸赞了蓝哥儿一番,总算让他走了,我瞧他推门进屋没一会儿,又背了空药篓子走远了,这才接着嚎。
我爹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棵手腕粗细的赤红色怪树回来,这会儿正慢条斯理小心翼翼的扒皮,闻言不甚上心的道:“那可不成,撒泼打滚要学的也是你,这会儿转眼就说不学了的还是你。可没那么容易。”
我继续吼,腿也继续抖:“我还小!我才两岁多!”
我爹眼皮子都不抬的,随手一甩鞭子,又是一声脆响,我刚刚才挪出去一点儿的脚尖立刻忙不迭的缩了回来,再一看,脚边儿上,好端端的一根大绿竹竟然破了一个圆溜溜的洞,让我后半截辩解咕咚一声就吞回了肚子里。
我爹一鞭子立威,任由我心里百转千回了一阵,自己则撕下一根赤红色的树皮,立刻拿烈酒洗了掌心,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那树皮浸到药缸子里,说:“你爹我当初学武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可我是女孩子!女孩子!会罗圈腿的!”
爹终于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我两条胖嘟嘟的小短腿儿喃喃发问:“罗圈腿?什么罗圈腿?”
我偷瞥了他一眼,伸手比了个圆,特意比成了椭圆,两端椭的厉害:“就是这样,以后走路都这样,多难看,会嫁不出去的。”
爹嗤笑了一声,伸指弹了我的额头,再也不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问:“我刚才说的那些你都记着了吗?”
我傻眼,扭头看他:“你说什么了?跟念经似的?”
我爹抬头,有些目瞪口呆:“什么念经?!你这……你这孩子……那是我们摆夷族的内功心法!”
我尴尬嘟囔:“我可没听懂,我还当你在念经呢!”转而理直气壮:“我才两岁,两岁!你都没教我念书,我怎么可能听得懂!”当了两年的小孩儿,什么都不用操心,心思自然就简单了,多少也沾染了一些小孩子的习惯,于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虚岁三岁了!”我爹跟我对视,半晌,笑了,一副迁就我的模样摆摆手:“好吧好吧,你才两岁,爹爹都还没教你念书习字,你怎么听得懂?自然不是你的错。”说着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腿再也承受不住,一颤,噗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是,我知道了,学武还得先学字,不然,那些什么内功心法可就看不懂了。天知道那些武林人士,怎么把内功心法写得跟考状元似的文绉绉的,难道是因为人家都说江湖人粗鲁,所以硬要显示一下自己的文学功底么?
我嘀嘀咕咕蹲完了马步,开始跟我爹学字,可又发现,我还得学医!不然,那些心法里一会儿说这样穴,一会儿说那样穴,我可就搞不懂了。那种东西,只要弄错了一点点儿,就能把自己给废了。
还好,咱们摆夷族,久居深山,本来就强于医毒,所以,我爹找来找去,能用来教我习字的书,都是些医毒方面的,于是,学字跟学医也就合而为一了,算是少了份功课。
有了扎马步的痛苦悬在前面,我对于学医学毒就上心多了,总算让我爹满意了一回。
其实吧,我也不是吃不了那点苦头。可就是想跟我爹闹一闹。
我爹虽然不颓丧了,可我知道他是因为要抚养我,但心里还是念着我娘,还是不曾走出来的。
我晚上起夜的时候,经常看到我爹一个人坐在竹楼外面喝酒,孤独寂寞的样子,像头独狼。直到转眼看到我,脸上才有了笑。
他会牵了我的手,一边儿陪我说话,一边儿陪着我下了竹楼去撒尿。
深山里,风景自然是好,可半夜起来,那远远近近的野兽低嚎,满眼的影影绰绰,其实很吓人。我一直以为爹爹他不知道我害怕的,可实际上他知道。
第一次有人陪我去撒尿的时候,我差点哭了。是差点,实际上我没哭,我只是一起身,就扑到了背对我站着的爹爹怀里去。
爹爹一直在那儿轻声的唱着歌,让我知道他就在我旁边。那歌没甚特别的,摆夷族的人都会唱,但我头一次觉得,那么好听。
爹爹让我吓了一跳,一把把我抱起来,亲亲我的脸,说:“怎么啦爹的凤凰儿?别怕,以后要起夜,记得叫爹爹一起好不好?”
我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劲的点头。
我上辈子的爸妈,有些重男轻女,虽然家里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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