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肯定跟你说过,他和他母亲这些年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生活上的困难,更多的是来自债主的骚扰。”
“我之前也跟你们提起过,因为充分地相信卢深强能给大家带来财富,单纯好心的邹玉把一些亲戚也拉来入股,有的亲戚甚至投了拆迁款10万块,有的甚至去向朋友借,孤注一掷。”
“二十年前的10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他这一走,有好多人家破人亡。”炳叔不客气地说:“人都是这样,惨境不落在自己的身上,都觉得可以原谅。”
“邹玉有个表弟,那年本来可以去读大学,就因为这个事,他书也不读了,去深圳打工给家里还债,现在40多岁的人了,还在工地上搬钢筋,前半辈子都还债了,连媳妇都没找,还孤身一人,如果没有这件事,他早就大学毕业了,说不上多好的工作,但人生绝对是另外一番景象。”
“有一个自杀的投资人是我带去的,他以前是在工厂里面上班的,原本工作稳定,后来遇到改革,厂子倒闭,他下岗,手里有那么一点钱,而且全家都指着用这点钱来做生意养家糊口。”
“这也是我一辈子都没办法打开的心结,那位朋友是把房子卖了再加上存款才凑够了投资的钱,卢深强一跑,他们连生活的勇气都没有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买了药包在饺子里,一家三口就走了。”
说到这里,炳叔的眼睛都红了,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想必这凄惨的画面已经牢牢刻在他的脑海里。
“这位朋友的老妈还活着,今年90岁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幸当年她知道儿子一家死了后就疯了,整天糊言糊语,脑子糊涂,就想不起那些悲伤的事,才能在敬老院生活这么久。”
炳叔用质问的口气:“如果你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受伤害的人如果是你最亲的人,你是否还能说出对方性格善良,对人真诚这样的话。既然他变了又怎么样,现在是好人,不代表过去的罪孽,那些受害人会原谅他。”
炳叔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很激动,再说下去未必有好的结果,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说:“接下来的证据,我会自己去找的。”
买的菜不多,翟秋宁拧着装菜的袋子步伐沉重。
推门走进公寓,刚好看到萧屿凡在客厅喝水。
她问:“昨晚睡好了吗?”
他点点头,满是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还好,昨天晚上还完成了一份计划书。”
她笑他:“看来你骨子里就是个打工人的病,不舒服也不好好休息,挤出时间来都要加班。”
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把见过炳叔的事说出来,炳叔现在心里有了答案,接下来可能会直接对萧舅舅着手。
而且以炳叔现在的实力,萧舅舅避无可避。
虽然知道帮助萧舅舅并不是件好事,她只是不想让萧屿凡夹在中间为难。
趁着煮饭的空隙,她把炳叔的愤怒和走时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萧屿凡的面色更加沉重,过了一会儿,他说:“顺其自然吧,下周我要跟舅舅一起出差去见个客户,等拜访完客户再说吧,公司的发展不能停,有钱,至少能赔偿那些人的损失吧,尽管我知道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但聊胜于无吧,至于舅舅他本身,法律该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萧屿凡又在家呆了两天,就上班去了,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录制的节目很快就播了出来,经过精心的剪辑,弱化了对空间的改造,更多是租户对生活便捷改变的夸赞。节目的开始还采访了她曾经帮忙改造过的两个家庭。
作为外来务工人员,他们说出了家的重新改造对他们带来的便利。
第一个是以前住在她家隔壁的绢子,之前编导说要给她惊喜,大概是就找到了曾经她帮助过的家庭,从他们的感激当中,证明她的才华和能力。
绢子端坐在镜头前,翟秋宁发现她漂亮了很多。
回想起第一次见绢子,绢子蓬头垢面,头发胡乱地挽在脑后面,脸上的表情只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自从她跟着丈夫搬到工厂里去吃住后,就再没见过,估摸着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绢子烫了波浪卷发,还化了淡淡的妆,笑起来安静而美好。
电视里,绢子向大家介绍着现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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