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叔深有感触:“我以前对身边的人都比较刻薄,尤其是有利益之争的时候,但当我真正落入困境的时候,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对我落井下石,给了我翻身的机会,也是从那之后,我对待人和这个社会的态度就彻底变了。”
他又说:“我很喜欢志愿者团队的氛围,大家在这个环境里都没有功利心,只是单纯地想通过帮助别人而得到快乐。表面上看是你在帮助别人,很多时候其实是在相互地帮助。炳叔又高兴地看向萧屿凡:“跟年轻人在一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你可能不知道,这小子麻将打得不错,而且他打麻将跟上数学课差不多,他会根据桌面上的牌,还有另外三方所出的牌在分析对方胡什么的几率,屡试不爽。”
翟秋宁惊讶,问萧屿凡:“怎么没见你带我去打麻烦?”
“那玩意还是不学的好,我都是被人拉去凑角的,又不是爱好。”
她突然发现他是个宝藏男孩子,他身上肯定还有自己没有发掘的闪光点,她不禁开始反省自己对这段感情的重视,恋爱也不全是顺其自然吧,是两个人彼此主动靠近了解的过程。凉亭里休息的人多起来,一个年轻高大的小伙子走进凉亭,在翟秋宁的旁边坐下。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小伙子一进来就捂着胸口,表情非常的难受。这一路攀上来的确很累,庆幸她是萧屿凡背上来的,如果让她自己走上来,估计表情跟这男孩子差不多。三个人休息得差不多了,翟秋宁正起身准备走,坐在她旁边的男孩子突然头一歪,头倒在她的肩头,她吓得愣了一下,男孩子的头顺着她的肩头往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男孩子个高体重,倒在地上的时候,撞击出一声巨响,吓坏了周围的人,也吓坏了翟秋宁。萧屿凡赶紧蹲下身去察看对方的情况,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没有丝毫的反应,又掐对方的人中,依旧没有反应,他不懂急救知识,不敢病急乱投医,于是朝着往向走的人群大喊:“这里有人晕倒了,有没有医生,有没有懂急救的人?”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翟秋宁一看,是志愿者团队里的人,似乎姓霍。小霍赶紧走到倒地的男孩子身边,检查后发现男孩子心脏已经骤停,便让围观的人赶紧散开,让空气流通。围观的人都自觉地退到凉亭的外面。翟秋宁静静地学着心脏复苏手法。小霍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倒地男孩子的鼻孔,用右手捏住他的下颚,让对方能够抬起下巴张开嘴,深呼吸,再用嘴唇覆盖男孩子的嘴外侧,并将尽可能多的气体吹入男孩子的胸部。几次之后,男孩子的手竟然动了两下,旁边的人叫起来:“动了,有反应了。”
小霍站起来,松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心跳了,得赶紧送医院。”
在小霍给对方做心脏复苏的时候,萧屿凡已经打过了120,现在在山腰上,救护车是上不来的,他斟酌之后,觉得下山要比上山容易,于是建议:“来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孩子,我们接力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山下去,我们下去的时候,救护车就到了。”
萧屿凡首当其冲,背上男孩子就走。晕倒的男孩子个头高,又身强力壮,身板稍微瘦点的根本就背不动。翟秋宁很为萧屿凡担忧,他虽然个头高,但已经背着她上山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山路本就陡峭,一个人都非常吃力,还前着一个跟他体形不相上下的人,最危险的是,山路两边都是悬崖,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两人一起摔下去。临走前,萧屿凡叮嘱她跟着炳叔一起先上山,他把人送下山后,再坐车到山顶。她却坚持要跟着他下山去,为了不影响到他,她就在他身后隔着一两米的距离紧紧地跟着,她暗忖,如果他在途中摔倒,她就立即扑身上去拽住他。他的号召还是挺管用的,跟上来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子,有几个身型小,说背不动就两人抬,无论如何也要把病人送到山下。下山的路上有一处只有两块相邻的石头连接,中间约有50公分的距离,普通人一步就能跨过,但背着一个人,跨起来就比较吃力。萧屿凡的腿刚迈出去,前腿还没有落地,身体就有些承受不住,先是止不住的摇晃,一不留神,整个人都往右倾斜。翟秋宁跟在他身后本就心惊胆战,发现他的动作幅度变大,便眼疾手快地上去牢牢抱住他的腿,直到他站稳为止。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谢。”
她劝着:”如果背不动就不要硬撑,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又走下两道坡,萧屿凡的步子迈不动了,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就把男孩子换到了其他人的背上。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翟秋宁快步赶过去,这大冬天的,他脸上却像是用汗水洗了个澡,汗水从发丝上滴下来,再顺着脸颊滑到衣服上。她估摸着他里面的衣服也应该是湿透了,这么凉的天气,一直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于是提议:“我在群里跟大家只会一声,我们回家吧,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时间长了会感冒的,这个天气感冒可不容易好,大家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小霍从他俩身边路过,追着晕倒的男孩子去了,小霍的医生,如果半途中有突发情况,他还可以应对一下。小霍对萧屿凡说:“我等会儿跟着他去医院,你回头跟会长说一声,我今天就不上去了。”
萧屿凡对他竖起大拇指,一来是夸他敬业,二来表示会传达到位。今天本就是出来团建的,人都来了,缺席有点说不过去,两人的位置离山下比较近,他建议:“到山下的小店去买件衣服先将就穿着,我这头发过一会儿风干了。”
又安慰她:“没事儿,我经常锻炼,身体好着呢,倒是你,不爱运动,女孩子健康才好看,你这弱柳扶风的,风大一点就像要吹走了似的。”
等他俩走到山下,发现几个人扶着重病的男孩子还在路边等着,根本不见救护车的踪影。萧屿凡赶紧打电话去核实情况,救护车在近山脚的巷子口被一辆车给堵住了,给车主打电话,车主听到要挪车,就把电话挂断了。几个人又不得不合力将重病的男孩子抬到巷子口去。从山上背人下来本就体力消耗大,现在又抬着他奋力奔跑,等把男孩子送上救护车,萧屿凡体力不支,瞬间跪坐在地上。旁边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翟秋宁扶着他坐到旁边的石阶上休息,她轻轻戳了下他的腿,打趣着:“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永远都不会被打倒呢,上次以一敌十,手骨折了都没有哼一声,今天是不是累趴了!”
她嘴上虽然打趣他,心里却心疼得要命,等他稍稍休息一会儿,就拉着他到旁边的小店里买衣服换上。龙脊山已经地处城郊,山下都是一些老房子,像是某个已经倒闭的厂矿家属区,这附近商店少得可怜,更别说男装店里,两人转了转,只发现菜市场里有两个卖衣服的小摊。店面是用两个铁板立在两侧,上面搭一个雨棚,左边是男装,右边是女装,只有中间一条小小的过道可以容身。衣服更没有展示,密密麻麻地挂在一个架子上自己挑选。翟秋宁知道这种小摊挑不出好看的衣服,但身体要紧,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再说,可她看了好几件,都觉得奇丑无比,衣服的质量和花色连她老爸都不一定能看上。就连想找一件干净白衫衬都没有,这里的衬衣几乎都是花里胡哨的,竟然还有绿色,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穿得出去!萧屿凡走过来看了看,拿起一件蓝色的衬衣,说:“就这件吧。”
“太难看了。”
这蓝色暗淡的不似雾霾那样高雅,也没有年轻时尚的鲜艳,而是一种脏兮兮的蓝,餐厅服务员穿上都有显脏的感觉,肯定要被投诉。他笑着说:“我身材好,穿什么都像男模。随便拿一件就好了,再挑下去,我就真感冒了。”
“不识好人心!”
她嘟起嘴。她是不想让任何带瑕疵的东西影响到他的完美,等会儿要跟那么多人一起烧烤吃饭,形象是很重要的,虽然他外面套了毛衣,但露出来的领口也一定要和谐搭配。老板直接用手拉起一块布帘做遮挡,让萧屿凡换衣服,当他穿着那件蓝色衬衫出来的时候,她看得呆住了,一件“丑”衣服经过他身材的一衬,顿时颜值和品位拉高了不少。他笑着对她说:“怎么,是不是看傻眼了?”
果然是衣架子,估计穿块破布都好看,她只能服输:“是我眼拙,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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