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因为要去大门口找王文瑞,此时正好走到大院中央,是整个院子里所有人当中距离祝永年最近的一个,
听到祝永年突然大叫了三声,方信刚刚一愣,正想问一下祝永年为何如此,却见祝永年已高举着农药瓶子,仰头朝天,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下去。
“老祝,你疯了?”
方信大吃一惊,想都不想立刻猛冲了过去,但却已晚了两步,农药瓶子已有一大半被灌进了祝永年的肚子里。
方信一个猛扑,奋力从祝永年手里抢下农药瓶子,为防止他再抢回去,一只手紧紧抓着瓶子放在背后,一只手抓着祝永年的胳膊,连声急叫:
“快,快吐出来!快啊!”
两人做了大半年的邻居,祝永年调到丰昌乡镇企业局也才十几天,相互之间还是很熟悉的。
只不过由于上一次祝永年给方信送礼,方信却直接喊来了合阳纪委收礼,把祝永年给气的跟人一块砸了方信的门,直到现在,方信才再一次见到他。
此时祝永年一看方信近在眼前,登时勾起了上次的怒火,
红着眼睛瞪着方信怒吼一声:“方信!你个无情无义的……”
话未说完,突然从嘴里涌出来大量的白沫,接着白眼一翻,身子一僵,这就仰天摔了下去。
“老祝,老祝!你怎么样?你要坚持住啊!”
方信大惊,急急俯身下去扶起祝永年,只见他双眼紧紧闭着,嘴里的白沫越涌越多,就像喷泉似的不停的往外冒出,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败了下去,
而呼吸也已变得极为微弱,说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大片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连兴业、王文瑞,以及大院内所有的乡镇干部、机关干部,全都急急围了上来。
“快叫救护车!快啊!送最近的医院急救!”
方信大叫一声。
王文瑞急忙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
随后众人**合力,将祝永年抬到大门口最宽敞平坦的地方,让他平躺下来,解开他的衣服,让他呼吸毫无阻碍,
有人拿来凉白开,抬起他的头给他灌了两碗,想要用水中和一下胃里的毒性,
随后又把他翻转过来,两人抬着他的头,两人从下面用手使劲挤压他的胸腹,想要让他尽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众人采用有限的急救知识,一通手忙脚乱的抢救,却是收效甚微,眼睁睁的看着祝永年的生命气息变得越来越弱。
这时候,方信已帮不上忙了,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拿着从祝永年手里抢下的农药瓶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瓶子上的标签并不完整,被撕掉了一半,但品牌“大阳农药”还是很明显的,是最近销量挺高的一个牌子,生产日期是去年,还在保质期内。
方信关注的并不是这个牌子,而是瓶中的液体。
祝永年给自己灌药非常果断,短短几秒已喝下了大半瓶,方信拿着瓶子晃了晃,估计此时瓶子里面还剩余大约四分之一的液体。
倒出一点来洒到地上看看,这液体比较清澈,看上去跟凉水差不多,并不像农药的样子。
“这就怪了,这不像农药啊,但老祝怎么会中毒这么严重?”
方信不禁紧紧的皱起眉头。
“小方,这到底怎么回事?”
高妍从身后走过来,打断了方信的思绪。
“应该是抗议减负政策的过激行为,但这就很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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